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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傅母阿諾見到王洛孃的時候,臉上和藹的笑容轉瞬間便消失了。原因無他,王洛娘生得和年輕時的小楊氏太像了,但一顰一笑之中卻並沒有那種惹人憐惜的柔弱之感,反倒是格外沉靜。她在心中嘆了口氣,將王洛娘安置妥當之後,又收好了西市店鋪送來的兩套頭面首飾。
“往後洛娘與湘娘便有勞傅母教養了。”王子獻微微一笑,“那毒婦對她們疏於教導,該學之事她們都只學了個囫圇罷了。旁的不提,世家女子如何為人處世,如何審時度勢,如何打理經濟庶務,都是她們該學的。”至於獨立自主,不受人所制等事,應當是不必學了。他家兩個妹妹都絕非甚麼菟絲花,眼下他對她們的果斷亦是很放心的。
阿諾不由得搖了搖首:“老奴既然答應過來,便知道該做些甚麼。放心,那毒婦已經得了應得的下場,老奴不會遷怒她後來生的兒女。”至於王子凌,曾被小楊氏用來當作對付大楊氏的武器,從根子上便腐壞了,落得如今的境地亦是報應。
王子獻扶著老傅母,來到正院後罩房闢出來的庫房裡。不過短短數日,原本空空如也的庫房中,便積攢了不少好物事。泰半都是他所用的衣料、飾品以及筆墨紙硯、擺件等物,另有小半則是他專程買回來,用精雕細琢的木匣子裝好的禮物。此外,女眷所用之物也零零碎碎積攢了二十幾個箱籠。
老傅母仔細地端詳著他新買的兩套頭面:“小郎君,你呀,看起來對她們似是有些疏離,其實已經很是照顧了。老奴當年就從未見過楊家的男子給自家的女眷買甚麼頭面首飾,或者帶些其他之物。而且,這些首飾水頭十足,花了不少錢財罷?就算是娘子,當年也只有兩套這樣的好頭面罷了。那還是你外祖母壓箱底的好物件。”
“不過是給她們備些嫁妝罷了,也算不得甚麼照顧。而且,這兩套頭面是給她們壓箱所用,讓她們日後不至於沒有合適的首飾穿戴,反而墮了王家的名頭。以我來看,與其給她們囤著頭面首飾,倒不如買些莊子店鋪更合算些。”王子獻道。
他其實是個冷情之人。對於真正放在心底的人,便是讓他傾盡一切甚至於拋棄性命去守護,他亦是甘之如飴。而剩下的兩個妹妹對他而言,更像是一份未盡的責任,至多還帶著一兩分憐惜之意。
“二娘子年紀尚幼,提婚事還早了些。大娘子已經及笄,這兩年也該相看起來了。”阿諾接道,“不過,小郎君到底只是長兄。若是沒有合適的人選,便讓長輩幫著做主就是。免得你們所剩無幾的兄妹情分,日後都因這些事磋磨光了。”
“傅母儘管放心,我已有打算了。”王子獻寬慰她道。
老傅母睨著他,又喟嘆道:“郎君給她們打算得好好的,自己的婚事怎麼一點也不著緊呢?難不成真要讓那弘農郡公做媒?之前聖人不是也要做媒麼?老奴覺得,與其娶楊家女或楊家女所生之女,倒不如娶宗室縣主呢。”
“傅母,我已有心愛之人,遲早會將他娶回家的。”王子獻勾起嘴角,也不等老傅母反應過來,便轉身離開了。
今天他尚有一場新進士們的文會要去,順帶也可問一問他們各自有了什麼著落。這些新進士中,有幾位是一直與他交好的,還有兩三位也向他表露了善意。至於日後是分道揚鑣,或是繼續同行共進,便端看彼此的眼光與選擇了。
這場文會在附近裡坊的某間道觀中舉行。眾人穿著道袍,坐在小水塘邊的柳蔭底下,飲酒賞蓮,倒也頗為自在。除了王子獻之外,同樣為甲第進士亦是探花使之一的程惟身邊圍攏的人最多。兩人隱有分庭抗禮之勢,倒令許多意欲左右逢源者頗為尷尬。不過,當閻八郎帶了些國子學與太學的學生前來湊熱鬧之後,王狀頭的聲勢便遠非常人可比了。
閒聊片刻之後,王子獻起身,與閻八郎等人同遊這間小道觀。不知不覺間,他們都走散了,王子獻繞了幾段路,問了問附近打掃庭院的小道童,便隨意推開一間寮舍進去歇息。然而,寮舍裡卻早便有人在了——孫榕回過首,正好將煎得的香茶奉給他品嚐。
“不愧是做起了茶生意的人,連煎出的茶也有模有樣了。”王子獻似笑非笑地讚了一句,便提起了西域商路之事,“之前想做西域商路,卻無法與那些粟特胡商抗衡,所以只能暫時作罷。如今你再想想法子,是借用那些胡商的人脈也好,借用其他人的聲勢也罷,須得慢慢將這條商路建起來。得利尚在其次,探聽訊息最為重要。”
“阿郎,我們手中還有長寧公主的帖子。這位如今是最為炙手可熱的貴主,那些胡商費盡心思想孝敬她都沒有門路——”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