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若非因為他,杜娘子又何至於招惹上小人與是非?也怨他這兩年太忙了些,不曾仔細考慮過,該如何在不傷害她的同時早些解除婚約。
“就算查清楚是何人所為,也已經晚了。”長寧公主接道,“她的名聲已經毀了,若是解除婚約……她這一輩子,或許都必須揹負著這種名聲活下去了。當然,她所求的便是遁入空門,或許並不在意這些虛名。”
“……你的意思,我明白。”李徽沉默半晌,方道,“她如今正在守孝,出門應當並不方便。不過,也是時候與她再見一面了。”解決婚姻之事的確艱難無比,看起來更是前路暗淡無光。不過,無論如何他都須得迎難而上,不能一直拖延避開。否則,只會讓三人都覺得痛苦難熬。
這時候,派出去探聽訊息的濮王府侍衛在行障外稟報:“大王,兩位貴主,王妃殿下的車駕正在二十里之外。”二十里,已經是舉目遙遙可望見的距離了。
李徽立即走出行障,長寧公主與永安公主緊隨其後,來到十里亭中。遠遠望去,果然見東方駛來數十輛車,儀仗井然有序。若非車駕與儀仗的規制特殊,這支過於安寧靜謐的車隊看似彷彿與尋常官眷出行無異。
不多時,這些車馬便已然近在咫尺,緩緩停了下來。李徽遂來到被簇擁在中間的馬車前,朗聲道:“孩兒拜見阿孃!”仔細算起來,他與閻氏已有足足兩載不曾相見,心中既歡喜激動,又難免緊張忐忑。
車簾微微一動,濮王妃閻氏扶著侍女緩步下車,仔細打量著眼前長身玉立的幼子,欣慰地笑了起來:“張傅母將你照顧得極好。”他們離開長安時,這孩子臉上猶帶著幾分稚氣,令她心中始終掛念不已。然而如今,他卻已經猶如成年男子一般,身量高大修長,眉目間盡是堅毅之感。彷彿一塊璞玉,在時光的打磨之下,終究綻放出了溫潤的華彩。
“兒見過三世母。”長寧公主也牽著永安公主上前。
“悅娘長成秀美動人的大娘子了,教我一時間都認不出來了。”閻氏不由得端詳著她,含笑道,又慈愛地望著永安公主,“婉娘可還記得我?”
饒是永安公主記性再好,隔了兩年多方再度相見,也不免覺得有些生疏。小傢伙害羞地紅著臉,喚了聲“三世母”之後,便躲在堂兄身後,探出小腦袋望向正從馬車上下來的另一個小傢伙——壽陽縣主李嵐李壽娘。
壽娘比永安公主略大兩三個月,卻比她足足高了一頭,穿著火紅色的胡服,腳踏皂色胡靴,手執小馬鞭,看上去就像個活潑靈動的小郎君。她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環視眾人之後,便歡快地奔了過來:“叔父!”
“壽娘還記得我?”李徽深深地被感動了,張開雙臂將小侄女抱得緊緊的。
閻氏不忍心打擊他——若不是他每個月定時從長安送一堆禮物去洛陽,她與周氏幾乎天天在小傢伙面前提起送禮物給她的叔父,恐怕小小年紀的壽娘未必記得他。當然,這種細節就不必多提了。
壽娘咯咯地笑起來,就算被叔父放開之後,也仍舊戀戀不捨地依偎在他身邊。她才不想告訴任何人,看見叔父那雙挑起的鳳眸之後,便想起自家阿爺了呢。然後,很自然而然地,她便與永安公主幾乎是面面相對了……
對於當年的小夥伴,兩個小傢伙都依稀有些印象。兩人頗有些猶豫地互相打量著,壽娘絞盡腦汁地想了想,試探著道:“婉娘……”
“阿……阿壽!”永安公主的眼睛亮了起來,立即摟住了她。
兩個小傢伙相認之後,便親熱地貼在一起嘰嘰喳喳了,全然將其他人都忘在了一旁。長寧公主心中頗有些酸意,不過,伴在閻氏身邊,與她寒暄著這些年的生活,些許小情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閻氏就如她記憶中那般,始終溫和慈愛,連眼神中都透著疼愛之意。
待到車駕來到延康坊外時,長寧公主便帶著永安公主告辭了:“阿孃也十分思念三世母。若是三世母得空,不若改日入宮來探望阿孃罷?”濮王府家人團聚,她們姊妹自然不方便在場。饒是兩個小傢伙都撅起唇來撒嬌,她也絲毫不為所動。
“明日我便入宮。”閻氏頷首答應道。
濮王府正門緩緩開啟,直到王妃車駕入內之後,方又轟然合上。李徽將閻氏與壽娘迎入早已收拾妥當的中路正院:“自從接到阿孃的信之後,張傅母便已經將中路都清理佈置了一番,不知是否合阿孃的心意?”
“當然。”閻氏勾起唇角。張傅母是她的心腹,自然知曉她的喜好。放眼望去,無論是院落中的景緻或是內堂中零星露出一角的擺設,都是她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