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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日,傍晚,天將夜。
晉王府。
今日有迎夏之宴,此時賓客已散去,周氏坐在花廳中,四下冰塊融化帶來的絲絲涼意伴著陣陣花香,顯得格外舒適。
周氏手中端著茶盞,婢女憂心道:“今日之宴,郎君竟許側妃與王妃一同主持,只怕側妃氣焰難消。”
周氏斂目,看著茶盞中嫩綠的葉片,並不言語。
婢女急了,她是周氏從孃家來的心腹,對王妃一直以來的消怠心知肚明,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往日側妃與侍妾再鬧騰,也不能危及王妃,可今番,側妃卻得了殿下准許,已有與王妃平起平坐之勢。若再放任,只怕晉王妃便只是個名存實亡的名頭了。
周氏嘆了口氣:“我省得。”
有低沉的鐘聲一聲一聲地傳來,那鐘聲如低鳴哀訴,幽然入耳,彷彿來自天際,卻響徹九霄。
周氏與婢女都愣住。
茶盞無意識的滑落,發出一聲尖銳的破碎。
“是山陵崩……”周氏喃喃道。
婢女驚恐不安,眼中滿是惴惴。
周氏深吸了一口氣,道:“令府中一切顏色鮮豔之物皆都取下,從上至下一應服素,府中自今日起,不可歡笑,不可行宴,不許私自進出府邸!”
婢女白著一張臉,顫著聲應是。
“取我喪服來,備車入宮。”周氏道。她是兒媳,須第一時間趕入宮中哭喪。
“是!”婢女也沒了主見,只會應聲。皇帝賓天稱為山陵崩,意指天子之死,如山陵崩裂,驚天動地。她滿心惶恐,好不容易鎮定一點,忙去取周氏的喪服來。
周氏就近尋一處屋舍,摘取發上釵環,衣服上的配飾也一併摘去。待喪服取來,換上,便立即進宮去。
馬車出了王府,便見街上空無一人,唯有金吾衛四處緊密巡邏——京師已經戒嚴!
入皇宮,只見禁軍盔甲上的紅纓都已摘除,來往宮人,低頭疾行,半點不敢停頓抬頭。通往太極殿的路上有許多大臣、命婦,眾人魚貫而入,不敢隨意交流,人雖多,一絲不亂。
晉王先周氏一步趕到宮裡。
他疾行入太極,只見太子、丞相高宣成、尚書左僕射秦勃、漢王、周王、越國長公主皆在,其他大臣與王公貴族都候在太極殿外。
晉王一看到他們幾人,就知大事已定!
他臉色極為難看,再看那龍榻,皇帝毫無聲息的躺在那裡,有一名太醫在檢視皇帝屍身。殿中人雖多,無一人出聲,只屏氣凝神地等待太醫檢視之後給個結果。晉王進來的晚,見如此情景,縱心亂如麻,也不敢說話。
過了許久,太醫直起身,那花白的鬍鬚微微顫著,他到太子面前跪下,伏拜道:“聖人果系中毒而亡。”
晉王心一下子提了上來,殿中諸人皆看向太醫<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太子急聲道:“詳細說來。”
太醫連頭都不敢抬,顫著聲:“此毒名‘磐石’,劇毒無比,無藥可解,聖人大去已有多時……”更不可能起死回生。
堂堂帝王,竟死於毒害,如此離奇之事,簡直聞所未聞。皇帝合目躺在榻上,他的肌膚已漸僵硬,臉上漸漸浮現死人才有的青白,端的是驚悚至極。
漢王與越國長公主皆別過臉去,不忍再看,越國長公主以帕掩面,無聲墜淚。
高宣成與皇帝,數十年君臣相得,亦悲慼萬分。他穩的住,含著悲痛,轉頭向太子請道:“請皇太子定奪。”
夏侯沛怒氣衝衝,似是氣的說不出話來,又含了深切的悲痛,艱難地從喉嚨裡逼出一字:“查!”此案不定,貽禍無窮。
她轉過頭,看著高宣成與漢王,深深一揖:“君父慘死,我心甚痛。沛欲將此事託付二位長輩,望二位……”說至此處,她聲音哽咽,再難說下去。
漢王抹淚,連忙扶她起來,高宣成亦彎身回禮,不敢受她如此厚禮。二人一個是丞相,一個是宗親,一併主理倒也合適,便都應了下來。
夏侯沛站起身,將目光落在站在角落低聲哀泣的趙九康身上,哀哀道:“趙中官掌太極多年,與禁中事亦熟知,也一併協理吧。”
這般安排並無不妥,可使進展便利,漢王與高宣成無異議,趙九康哀聲答應。
從始至終,晉王都站在一旁,無人問他意見。到了這個時候,已然塵埃落定,成王敗寇,失敗的人,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