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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更時份。
安隆揭起馬車的布簾,指著對街燈火輝煌的散花樓,向徐子陵和尤鳥倦道:“這是成都的散花摟,邊不負這傢伙在今晚前曾來過兩趟,都是指名找花嫁姑娘,今晚他訂下廂房,我們進去和他打個招呼如何?”
尤烏倦皺眉道:“席應是否和他一道呢?”
安隆道:“上兩次邊不負都是一人來胡混,還留宿至天明。雖說席應以前最愛和邊賊一起去胡天胡帝,可是在這宋缺隨時會到巴蜀的時刻,席應怎敢去荒唐?”
尤烏倦搖頭道:“安胖子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紫氣天羅霸道至極點,一個不好,會反噬其主。功法愈高愈需調和,就像我殺人後,總要到賭場調劑一下才成,不信可問老嶽,誰比他更清楚”天君“席應?”
安隆邪笑道:“不是要找個小相公來玩玩吧?”
尤鳥倦聞言淫笑不語。
徐子陵聽得汗毛倒豎,又不得不強充在行,當然更怕說錯話露出馬腳,沉聲道:“進去打個轉不是甚麼都清楚嗎?”
安隆淡然道:“若只得邊不負一人,老嶽你打算怎辦?”
徐子陵心中大罵,安隆這一招陰毒之極,假設他真是嶽山,如此公然助他對付邊不負,等若正式向陰癸派宣戰。而能否幹掉席應仍是未知之數,對冥嶽山自是有害無利,只會泥足深陷,以後不得不站在安隆的一方。
不過對假嶽山徐子陵來說,則是有利無害。當然他不可爽快答應,因為這絕非城府深沉的真嶽山作風,冷哼道:“到時再隨機應變,在你安胖子的天心蓮環下,他的魔心連環只是個笑話,我和尤鳥兒保證不讓其他人插手其中。”
尤鳥倦不悅道:“我最不歡喜被人喚作尤鳥兒,只有祝妖婆會這麼叫我的。”
徐子陵怎知嶽山遺卷士寫的尤鳥兒,竟是創自祝玉妍,只好閉口。
安隆雙目閃動殘酷兇毒的邪芒,伸舌舐唇,像嚐到邊不負的鮮血般,緩緩道:“好!兩位老哥給小弟押陣,二十多年的賬,就在今晚來個總結算。”
接著向驅車策的老僕喝道:“到散花樓去!”
安隆第一個步下馬車,文姑親率兩婢來迎,安老闆前安老闆後的奉承得無微不至。
安隆漫不經意地介紹過兩人後,拉著文姑到一旁交頭接耳一番,文姑領路前行,安隆則退到兩人身旁,苦笑道:“席應真的來了!”
尤鳥倦立時色變。
他的滿肚子壞水,尤過於安隆,只一心想拖嶽山落水對付陰癸派,從沒想過真的要和席應作正面衝突。在邪道八大高手中,首推的當然是祝玉妍和石之軒,接著輪到“魔師”趙德言和“天君”席應,都是絕不好惹窮兇極惡的邪人。
剛才尤鳥倦雖強調席應會出現的可能性,但純粹是為誆徐子陵這假嶽山上釣入局。豈知誤扛誤撞下真的要碰上席應,刻下無法中途退出,惟有暗歎倒黴。
徐子陵亦不知該興奮還是害怕,只看安隆的笑容和尤鳥倦的怯色,便知“天君”席應的威勢。
而席應明知現時成都高手雲集,仍公然的和邊不負到青摟鬼混,可知他是有恃無恐,連解暉、師妃暄等亦不放在眼內。
自己會否是燈蛾撲火,不自量力?徐子陵硬著頭皮道:“他在那間廂房?”
安隆道:“西廂二樓北端的丁房,我們則是隔兩間的乙房,頭房是川幫的範卓和巴盟的”猴王“奉振,丙房是幾個成都著名家族的世家子弟,今晚真是熱鬧。”
尤烏倦低聲問道:“範卓和奉振知否另一端的是邊不負和席應?”
安隆嘆道:“你當我是他們肚裡的蛔蟲嗎?”
牋?徐子陵卻心中暗罵,安隆根本早打定主意對付邊不負,所以才能預訂只隔一間的廂房,否則即管文姑賣他的面子臨急的安排廂房,也不會這麼巧只隔一間。
此時三人隨文姑登上二樓,徐子陵把心一橫道:“嶽某人過去先和兩位老朋友打個招呼。”
安隆和尤鳥倦都是魔門出身,自少過著刀頭舐血的日子,事到臨頭,自然而然拋開一切顧慮,暗忖若能以雷霆萬鈞的方式一舉擊斃兩人,實是非常理想。
安隆點頭道:“最好誘他們到園內動手,那麼旁人就很難有藉口乾預,我們會為你押陣的。”
要知像散花摟這樣名聞全國的青樓,如非由像“槍霸”範卓或“猴王”奉振那類武林大豪經營,亦必由他們照拂。假設徐子陵不顧及在廂房內陪侍姑娘的安危,就那麼在房內動手,範卓和奉振等絕不會袖手旁觀,更會因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