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菇老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高跟鞋踏在雪地之上,發出了輕微的“吱呀”聲。一連串的腳印從車門前延伸到了車燈光暈中的雪地裡。逆著寒風行走的聞暮雨臉色慘白,一頭黑髮被吹亂的她呵著白氣,威脅的話還沒出口便被人抓住了手腕。
“你——”
“這樣就夠了?”
眼睛沒一會兒便適應了身後的強光,聞暮雨在這一刻於風雪飄搖中看清了眼前逆著光的人。
那是一個臉龐年輕卻被星霜染白了頭髮的青年。而青年那張文雅溫和的臉上有著一雙聞暮雨似曾相識的眼睛。清鬱的雙眼深邃而堅毅,赤誠和關心內斂其中,既不過分熱忱,又不像外人般疏離。
“光要了那個女人的命,對你來說就足夠了?”
乾淨的聲線聽不出說教的意思,鎮定的口吻也並非反諷。青年的話讓聞暮雨愣了不到半秒鐘的時間,然後下一秒,平時看起來總是十分溫和的聞暮雨向著眼前的青年投去了敵意的眼神。
“你是誰?”
纖細的眉頭糾結在一起,漆黑的眸子微微眯細。一種完全無法想象是一個小女子發出的肅殺之感刀削一般迎面而來,這讓聞暮雨面前的青年感到了些許戰慄的同時也感到了隱隱的興奮。
啊——這種感覺……沒錯,果然沒錯,果然無論多久,她都依然是她。她還是那個他想幫助卻沒能幫助的、想保護卻沒能保護的她……
“你不記得我了?”
他問,聲音裡有一絲希冀。
“我沒法記住擦肩而過的每一個人。”
她答,聲音裡沒有一絲遲疑。
於是他笑了。這種傲然到近乎無禮的態度也是他所熟悉的:“雲姨聽到你這麼說話會生氣的。”
熟悉的稱呼傳入了聞暮雨的耳中。往事如水一湧而上,回憶瞬間淹沒了聞暮雨。
『暮雨!你在哪裡?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啊!嗚、嗚嗚……阿姨……李雲阿姨!李雲阿姨!』
十多年前,有一個哭包一直喜歡跟在聞暮雨的後面。那個哭包哭起來總是沒完沒了,還總喜歡叫自己生母的名字而非他父母的名字。所以聞暮雨從來不喜歡跟他玩。可是那哭包不知怎麼的就喜歡黏在聞暮雨身後,哪怕聞暮雨三番兩次的故意捉弄他、欺騙他,把他一個人丟在鬼屋一般的地方,他還是不會吸取教訓。等下次見了聞暮雨還要做聞暮雨的小尾巴。
『暮雨,你別又欺負人家!』
見那哭包總是被自家女兒折騰的這裡受傷那裡受傷,李雲不止一次地教訓女兒,讓她不要那麼頑劣。然而她越是這麼說,聞暮雨越是打從心眼裡不喜歡那個只要哭兩下就能得到大人的關注、憐惜與喜愛的哭包。在聞暮雨的心裡,那個哭包的存在等同於“無能”、“懦弱”這樣的詞彙。
『哼。是他自己要跟來的。』
每次聽到女兒這麼回答,李雲都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她每次都會蹲下身來用輕柔和緩的聲音安慰哭個不停的小哭包,並且動作溫柔的為小哭包身上的各種擦傷、劃傷、刮傷以及磕傷、碰傷做治療。
隨著小哭包越來越擅長跟住聞暮雨,不會再被聞暮雨輕易甩掉,小哭包也和李雲越來越熟。他對李雲的稱呼從“李雲阿姨”變成了“雲阿姨”,最後又簡化成了“雲姨”。
平心而論,聞暮雨討厭“雲姨”這個稱呼。所以她也討厭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會用“雲姨”這個肉麻的稱呼來稱呼李雲的人。
纖細的手腕猛地一抖,一把從將手腕從青年的禁錮中抽出,聞暮雨瞪著來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常舒陽。”
無視了聞暮雨音調中的不耐與壓抑的不快,純粹因為聞暮雨沒有忘記自己的名字這件事情而感到高興的常舒陽聞言彎起了唇角。
“好久不見了,暮雨。”
聞暮雨才不管常舒陽臉上是不是掛著笑容,她仍是冷著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只是這一刻,她的眸光愈發的冷冽幽深。
常舒陽明顯是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還有接下來想做些什麼的。他會在這種時候出現,還是選擇毫不避諱地直接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必定是有所求、有所謀。
“寒暄就免了。你的目的是什麼?”
老實說這個時候聞暮雨真的該多刺探一下常舒陽,好探探他的底以摸清他的目的。問題是現在的她根本沒有這種心情!清楚地明白了李云為何而死,死在什麼人手上的聞暮雨現在除了想手刃仇人之外再沒有半點多餘的心思!
同樣是家人,比起早年時常奔波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