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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玉潔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那裡溼漉漉的一片,溫熱黏稠的感覺在衣物上擴散,猩紅逐漸染紅了楊玉潔的視野。
“啊、啊……”
楊玉潔喘息著,連大聲也叫不出了。撕心裂肺的疼讓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湧出,楊玉潔看著自己手上的血和肚子上不斷擴大的血跡,小腿一下子就軟了下去。
看著楊玉潔“啪嗒”一聲摔倒在地上,不僅小白領慘叫起來,一旁的中介經理以及保安都被嚇得一動不動。一時間室內只充斥著楊玉潔垂死的悲鳴,以及捅了楊玉潔一刀後李全興奮的呼吸聲。
會議室外尖叫聲此起彼伏。隔著落地窗的玻璃看清楚了會議室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的中介經理以及其他的客人們大多都衝向了大門,誰都害怕滿手是血、看起來活像嗜血狂魔的李全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自己。
等跑出了店門,這才有相對而言稍微冷靜一點兒的中介經理哆哆嗦嗦地打電話報了警。等警笛在街道上響起的時候,120的救護車也到了現場。
坐在房產中介對面的辦公樓裡,聞暮雨冷漠地睨著被武裝的特警控制住的李全以及在李全之後被急救人員用擔架抬出了房產中介的楊玉潔。
像是被掏空了情緒,總是在人前掛著和煦如春風的笑容的麗人此時沒有一絲表情,她雪白的臉孔上甚至沒有一絲波紋。總是瀲灩地泛著些微波光的點漆眸子此時如同無底深潭不見星光,只有漆黑暗自湧動。
如緞般的烏髮柔/軟地垂落在聞暮雨的頰邊,正紅色的唇膏掩飾掉了聞暮雨的氣色中的蒼白,讓聞暮雨的唇看起來如同上好的細膩絲絨。紅色的絲綢襯衫,白色的大領結,黑色的高腰a字裙。一如從成人童話裡中走出的白雪公主,黑髮白膚紅/唇的聞暮雨安靜地坐在窗前。她的姿態是那樣的安靜嫻雅,然而她身上那鮮麗而激烈的色彩卻讓她看起來有一種莫名的殘酷。
“……出那麼多血、這是死定了吧?”
少年畏懼的聲音從聞暮雨的身後傳來,他的話讓聞暮雨沒有表情的臉上漾起一絲波紋。
“死?”
坐在裝修粗糙、四周堆放著油漆、木材還有其他裝修材料的辦公室裡,坐在唯一一把剛買來的辦公椅上。專門租下這層樓一天就為了看楊玉潔怎麼被李全捅上一刀的聞暮雨回過頭去衝著女裝少女笑了。
“我怎麼會讓我的好舅媽死了呢?”
長長的羽睫因笑而往上翹去。逆光的聞暮雨看在閻海的眼裡就如同一朵盛開在死人身上的火紅花兒,美麗而嬌豔,妖魅而殘忍。
“作為被她照顧了這麼久的侄女,我一定會盡全力讓她好好地活著。”
聞暮雨說著又看向了窗外,她俯視著把李全帶走的警察從她的視野範圍裡離開,再目送著載有楊玉潔的救護車慢吞吞地脫離圍觀人群。
“就算全身插滿管子不能動彈,光靠著藥物和營養劑吊著一條命我也會讓她活著——”
聞暮雨的話讓閻海顫/抖了幾下,他的鞋跟撞到腳邊的油漆桶,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先意志一步萌生了撤退的念頭。
“你覺得你這麼做雲姨會高興麼?”
男人、準確的說是一隻腳是金屬義肢的青年問。於是聞暮雨又笑了一下。
“肯定不會。”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青年、常舒陽知道這是聞暮雨想起了她的母親。
“那個人那麼地重視家人和親情……那麼的重視家庭關係,又怎麼可能會為了這種以怨抱怨的事情高興?”
常舒陽聞言挑了挑眉:“那麼——”
“我高興。”
聞暮雨說著握緊了放在扶手上的纖指。鮮少擺出尖刻表情的她的聲音活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我沒有比現在更高興的時候了。”
聞暮雨最不想被印證的預感被印證了。
——楊玉潔若是問心無愧,怎麼可能會怕神神鬼鬼的那一套?
姑且就算在家中素來彪悍潑辣的楊玉潔膽子小、不禁嚇,最怕神神鬼鬼的這一套好了。被嚇到的人在被嚇到的第一時間通常無法撒謊,同時腦海中通常會第一時間浮現出自己做過的令自己最愧疚、害怕的事情。並下意識地把嚇到自己的“某樣東西”給具體化為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受到傷害的生靈之上。如果被嚇到的人第一時間沒有頭緒,則說明這個人要麼是真的沒有做過令自己感到愧疚的事情;要麼就是做了太多有違人道的事情,已經偏離了常人的道德良知太多,不會再感到愧疚、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