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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難道彈琴還有什麼衣冠的區別?”
秋漸濃微笑道:“是啊,衣冠要寬鬆舒適,主要是潔淨身心……”
公孫二孃搖皺眉起身道:“我還是不學罷了,這般羅嗦,我一聽就煩,況且我天性俚俗,不懂這些風雅的玩意。”
秋漸濃按著她雙肩又讓她坐下,說道:“你既非是什麼琴家,也就不用講究這許多,初始學琴,尚未解琴意,等你能彈得入意,自然就明白了。再說我也非拘泥迂腐的琴家,我更認為彈琴之道貴乎自然,是何心境就有何音,刻意追求意境的才是真正的俗人。”
公孫二孃聽得似懂非懂。接著秋漸濃便向她詳加解釋十二樂律,授予指法。公孫二孃學得甚慢,畢竟她連半分音樂基礎也無,一時間竟讓她學這麼不易彈奏的古琴,確實不易。但秋漸濃極有耐心,從不厭煩,一遍又一遍地教她,握著她十根手指教她如何落指,公孫二孃為了想要彈奏那曲平沙落雁,居然也覺得十分用心,渾然忘記時間流逝,連對秋漸濃的厭惡仇恨一時也拋諸腦後。秋漸濃站在她身後,觸著她十根溫軟的手指,感覺她的身軀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不由得心中微蕩,第一次感到離她這麼近而能不引起她的反感。不知過了多久,公孫二孃總算學會了簡單的指法,會彈奏一些極短的曲調。
兩人一教一學正在入神的時候,卻聽有人說道:“天色已晚,公子該用餐了。”公孫二孃一抬頭,看見岑畫意和許書音守在圓桌旁,桌上不知何時已放滿了一桌菜。她驀然地從學琴的專注中回過神來,回頭看看秋漸濃,發覺他離自己如此之近,臉色一沉,又回覆往日的冷淡。秋漸濃瞪了許岑二女一眼,目光十分不善。二女打了個寒噤,不敢正視他的目光。
自此之後,公孫二孃每日在秋漸濃指點之下學習琴技。學琴之時,她便能忘記自己的尷尬處境,在海上漂流的日子便也不知不覺一天一天地過去,並不寂寞枯燥。雖然她學琴並不算極有天份,但對於琴意的領悟往往令秋漸濃為之側目。那曲平沙落雁她已漸彈得日漸純熟,接著學習高山流水、瀟湘水雲等名曲。不久她也學會彈數首曲子,雖然指法尚生澀,但已微有曲意。秋漸濃聽她彈奏,輕喟一聲:“高山流水逢知音,空竹文琴傳鍾伯。”公孫二孃自己也十分歡喜,但深知自己永遠彈不出秋漸濃指間那般行雲流水的意調。
船在海上不知行了多少日,更不知行了多遠,公孫二孃也不去計算時日,反正對她而言,無論何事都不能引起她的關注。這船將要行往何方,自己會有何種遭遇,對她而言還不如一曲琴音。這段時日以來,她漸漸覺得心中槁木死灰,對人生漸無眷戀,初時尚思念邵天衝等人,久之連這點思念也麻木了,心中竟漸漸不再痛楚。
這一天,公孫二孃閒來無事在船艙邊向外遠眺,發現前方隱隱有片陸地,一怔之下,心想:“難道這便是我們的目的地?他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這又是什麼地方?”回頭問道:“我們快到了麼?”
秋漸濃答道:“不錯,前面便是我們要去的海島;我給它取名叫天涯。”
公孫二孃詫然道:“是個海島?不是陸地?你帶我去那島上做什麼?”
秋漸濃不覺有些好笑,道:“你可知我們在海上行了多少日?到了何處?你可知道我們離陸地已有多遠?這裡四處茫茫都是無邊的大海,除了這海島,便再沒有靠岸之處。”
公孫二孃茫然搖頭,表示一概不知。秋漸濃道:“前面這海島便是我居住的地方了。”
公孫二孃問道:“是你家麼?”秋漸濃卻搖搖頭。
公孫二孃奇道:“你不是說是你居住的地方麼,怎又不是你家?”
秋漸濃緩緩道:“你心中對家是何定義?莫非你覺得我一個人住一所房子,那所房子便能稱為我的家?我四海飄泊,隨處安住,那豈不是會有很多家?”他語中頗帶滄涼之意,眼中亦有幾分遊移不定的感傷。
公孫二孃好奇地看著他的神情,這種微帶悽酸的神色在他臉上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每次都讓公孫二孃覺得奇怪。在她心中,秋漸濃這種人冷酷無情,無惡不作,應當是個毫無人性或是麻木不仁的人。她怔怔瞧著秋漸濃,他也正瞧著船艙外,但目光卻空落落地並無目的,似乎心神不屬。過了半晌,聽得他道:“我早已沒有家了,對我而言,這裡也不過是一處居所,只是相對於其它地方而言,這個島算是我固定的居住處。”隨即又聽他低吟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雲遮 。”低語間,神色悽清寂冷。
公孫二孃見他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