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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答道:“她有手有腳,肩上的傷也已痊癒,自己會回去的。一路應該沒什麼危險。”秋漸濃嗯了一聲,揮揮手,示意他退下,宋琴和低頭退了出去,自回後艙。
秋漸濃看看許書音等三人,道:“你們也出去吧。”三人應了一聲,也都走了出去。諾大的船艙,只剩他和公孫二孃。秋漸濃坐在桌邊,又端起一杯茶,茶水已冷,他端放在面前,一動不動,並不飲茶,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杯中茶水輕輕晃動,彷彿要從茶水中看出什麼來。
公孫二孃直勾勾地看著前方,茫然地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又過了許久,她耳邊忽然響起琴音,琴聲松透古雅,猶如珠落玉盤,行雲流水,頗令人聞之忘俗。公孫二孃不由自主被琴音所吸引,循聲看去,見秋漸濃正坐在船艙一角撫琴,原來那動人的琴音便是從他指間發出。這一曲平沙落雁,意境幽清,輕微淡遠,公孫二孃漸漸聽得入神,心中的抑鬱煩悶一時間忘卻一空,只覺得心隨琴音而空靈,彷彿卸下心頭重擔。自從邵天沖和凌葉子互生情愫這麼久以來,埋藏在她心中的痛苦悽楚、委屈無奈,以及後來被眾人誤解的冤曲、失身後身陷囹圄的絕望、仇恨,統統都置諸腦後。一曲終了,她才驀然驚醒,重回現實。她雖然不懂撫琴之道,但也聽得出秋漸濃彈奏的琴意悠遠高雅,琴技精湛。按理說曲樂通心,一個能奏出如此清淡平和曲樂的人,絕不該是坐在她面前的人。
她凝視著那具琴,琴身通體黑漆,桐面梓底,面是上好的梧桐木,上有龜背斷紋,底為揪梓,弦為冰弦,琴額處一顆明珠,大如鴿卵,熠熠生輝,珠光流轉,柔潤動人。是一具絕世的古琴。公孫二孃當然不懂這些,她只知道一眼看去,琴身光滑,微塵不沾,顯是彈琴之人非常愛惜這具古琴。她不由想起,少時在慕仁山莊曾見過一具類似古琴,也是被公孫正每天拂試,纖塵不染。其實慕仁山莊那具琴雖然名貴,卻非古琴,與秋漸濃這具琴不可同日而語,只是在公孫二孃看來,琴既然是差不多,自然名貴與否也就差之不遠,能彈出的聲音也不會相差太遠。不過在她記憶之中,慕仁山莊那半夜猶如厲鬼的琴聲,卻似冰下流泉,鮫人夜泣,聞之令人心碎神傷,和秋漸濃的琴意大不相同。
秋漸濃見她凝望著古琴,問道:“你也喜歡彈琴麼?”
公孫二孃搖搖頭:“我怎麼會彈?長這麼大,我是第二次看見這樣的古琴,摸都沒摸過。”
秋漸濃微微一笑:“不會彈也沒關係,你若想學我就教你。”
公孫二孃奇道:“教我?我連手該往哪放都不知道,怎麼學得會這玩意?何況我從小到大對這種風雅的東西就一竅不通,別說彈琴,就算是聽也聽不懂,還是你彈著罷,我聽著就好。”
秋漸濃道:“那我剛才彈的那一曲平沙落雁,你不也聽得十分入神?”
公孫二孃點點頭道:“是啊,你彈的好聽,我就喜歡,可是我不懂你彈什麼,只覺得讓人安靜,心裡很舒服。若是一生能如你的琴音一般,平淡而清靜地生活,那就好了。”
秋漸濃微笑道:“你說的很是,這首曲子意境就是清幽淡遠,你雖然不懂曲樂,卻能聽得懂琴意。你既能通琴心,應該很快能學會。”
公孫二孃仍是連連搖手,說道:“我連音都不識,如何學得會?別糟蹋了這琴。” 秋漸濃站起身,走上前去拉她的手,說道:“春秋時鐘子期與俞伯牙相識,以一曲高山流水會知音,想那鍾子期一介樵夫,也未必懂什麼宮商角羽,黃鐘大呂。”公孫二孃雖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聽他這麼說,不由得心動,隨著他站起身來,走向古琴。公孫二孃在琴案前坐下,伸手輕按琴絃,十分好奇。
秋漸濃道:“彈琴之前,尤為注重的是心,清淨灑脫,是操琴起碼要求。浮暴粗厲之氣不除,則不得平和淡靜之性。能得清淡平和之性,方能悟得琴中之趣。自古琴家有五不彈:第一,疾風甚雨不彈。疾風聲枯,甚雨音拙,所以不彈。更因為疾風甚雨之中,人往往不能心平氣和,有傷於琴心的抒發。第二,於塵市不彈。這是因為塵市喧鬧,噪雜不靜,俗氣又重,這與琴文化的情趣相違。第三,對俗子不彈。市井粗俗之人,不解雅趣,不識風情,難體琴道之妙,自然不為知音。第四,不坐不彈。這是因操琴是心意的抒發,自然要求平穩,要求氣定神閒,不可有浮燥之氣。第五,不衣冠不彈。操琴既為心靈之體現,自然要鄭重自然、清淨灑脫。”
公孫二孃吃了一驚,抬頭看看他,說道:“彈琴有這許多講究?我可不懂,好像我自己便是市井粗俗之人,不解什麼趣,更別說什麼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