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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針對地主隱瞞土地的現象,開始重新丈量土地,核實賦稅,大力打擊“偷稅漏稅”,這不要了豪強的命嗎?豪強與當地領導開了許多“聯誼會”,覺得以浙江那辦法來對付海瑞最好,於是豪強出金錢,官員出讚歌,大家團結起來,為海瑞去跑官,先跑省裡,再跑京裡。這一招還真有效,海瑞到興縣任職不到兩年就因“工作出色,政績突出”,升任戶部主事,從正處躍升為正司。而這戶部主事幹什麼事呢?每天看看書,籤籤公文,可以八點上班九點到,喝喝茶水看看報。反*,那已經不是海瑞的事了,海瑞若再來搞反*,那不但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的事情,那是嚴重違反“職責法”。越職言事,那是得打板子的。
晚清差點也出了個海瑞。晚清據說有“三屠”,張之洞謂屠財,曾國藩謂屠人,岑春煊謂屠官。“晚清海瑞”就是這個被稱為屠官的岑春煊。庚子事變,八國聯軍席捲北京,西太后像一隻喪家狗般狼狽逃亡西安,惶惶如喪家之犬,這時,在甘肅任藩司的岑春煊抓住機遇,帶了1000名兵勇誓死保衛老佛爺,岑春煊帶的1000名兵勇本來啥事都幹不了,但讓慈禧太后感激涕零:忠臣啊忠臣。岑春煊就這樣成為慈禧的心腹。慈禧知恩圖報,岑春煊先後任陝西巡撫、兩廣總督。
暗權利 第一章(14)
這個岑春煊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搞“廉政風暴”,他耗子也抓,老虎也打,鐵心反腐。他在日記中說:“粵省本多寶之鄉,官吏有求,俯拾即是,以故賄賂公行,毫不為異。”政以賄而成,官以買而得,他們花一筆大錢來買個官做,就是為了過把官癮嗎?沒有哪項投資不求回報的,投資官場,那是利潤十倍百倍,是個大暴利產業。可是岑春煊一來,就要斬斷他們的財路,誰甘心就戮?岑春煊到廣東,打了兩隻小老虎,一是南海縣知縣裴景福,一是海關書辦周榮曜。別說這兩人官不大,能量大得很,他們與當朝“宰相級人物”奕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在他們頭上動土就等於是在太歲頭上動土。但岑春煊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硬是將這兩人搞垮了。
兔死狐悲,唇亡齒寒,其他官員嚇得要死。當然,強龍難壓地頭蛇,對付岑春煊可以彈劾啊,可以買兇暗殺啊,可以潑硫酸啊,也可以製造車禍現場啊,但是岑春煊頗受慈禧之寵,說壞話,沒用;說好話,有用。其位至總督,運用“做掉手法”絕對是下下策的。他們於是湊錢在香港開研討會,主題是“有能使岑屠離開兩廣者,賞港幣百萬”。以錢買官的人,以錢去搞活動,真是他們的習慣思維了。這習慣思維還真管用,重賞之下,大家都活動開了,都往京城去“上天言好事”,說岑領導這好那好,萬般都好,這樣的官不升真沒天理。恰在這時,雲貴出現了匪患,大家覺得這是個極好的進言機會,於是都說岑領導是將軍出身,雲貴匪患非得以幹練知兵的岑春煊者不能勝任。時被岑春煊掐了一把脖子的軍機大臣奕劻“外舉不避仇”,向慈禧推薦岑春煊去建功立業,樹不世功勳。國防安全當然比反腐倡廉更重要,所以慈禧就把岑春煊調離兩廣了。兩廣官員大大噓了一口氣,該怎麼幹繼續怎麼幹,你升你的官,我發我的財。
從富庶的兩廣去瘴癘的雲貴,老岑有點鬧情緒,在上海裝病不上任,拖了幾月,慈禧就收回成命,讓老岑上京,當了郵傳部部長,也像海瑞一樣,由地方官升為京官,這還真是貪官為他努力跑官的結果。貪官為他的前途出錢出力跑,老岑對他們是憤恨得咬牙切齒,還是高興得打拱手?岑春煊好像沒說過他的心情,我們也就不得而知了。
10.漫說驛路
驛路的設定不知始於何時,總歸是歷史悠久。“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楊貴妃嗜食新鮮荔枝,便是依恃官驛千里迢迢送至的。以前讀李白這句詩,只是遙想驛路傳書遞物的便利與浪漫,不曾想到其中蘊含著的*氣息。
官驛自然為的是官,其設定由財政撥付專款,舉凡政務往來,軍務傳遞,官員升遷,都走官驛,其衣食住行都由驛傳系統包開包支,一路上可以白吃白喝,白宿白行。當然這需要一種身份證明的憑證,這憑證就是關牒,類似於單位介紹信,有了這份關牒,便可以“手把文書口稱敕”,千里之行,幾乎不用自個兒掏腰包。這等好事當然誰都夢想的,官員不必說,他們是法定特權化的人,公事私事,都使用著公家的驛站。而其他人呢,也想分一杯羹,每位官員都有三朋四友,都有七大姑八大姨,他們也要走親串戚,也想考東西之自然風光,察南北之人文勝地,自然就想沾驛路通關之光。明朝初年,對驛遞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