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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隱隱作痛,耳邊有人聲,模模糊糊的,聽得不真切,只知是男中音。我張開雙眼,心智麻木,被動地看著上方晃動的人影。
他是……宇文景?!三百年後我所熟悉的那個宇文景!
“……我在問你話呢!快說,你有沒有遇到什麼人?”宇文景烏眸眯起,居高臨下地俯視地上狼狽的我,面色陰沉依舊,只是他的語氣顯露了急切。
“遇到人?”我反應慢半拍地重複著宇文景的問話。
暗暗懷疑宇文景趁我昏迷的時候痛毆我了,不然我全身為什麼會僵硬刺痛——胡亂摸到邊上的月牙凳,使勁撐坐了起來,然後將下巴擱在凳子的圓面上,神情呆滯,腦海中不斷浮現之前夢境中的情景。
周遭的佈置擺設,說明我已回到地牢中了,而今再見宇文景,心中不免五味陳雜。
“你都遇到哪些人了?長什麼模樣的?其中有沒有一位頭戴玉冠、身穿宮服的女子?對了,她身材高挑,氣質典雅,很好認的。”宇文景似乎誤將我的反問句理解成了肯定句,一連串的問題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宇文景所指的人,應該就是我看到的女子——顏琊。
按常理分析,形容一個人的體貌特徵,都是挑最為顯著的部分,也就是她的紋面——當然,我說這話,絕對沒有任何貶低顏煜的玄祖母的意思,只是單純地針對宇文景而已——不得不說,宇文景需要好好檢查一下眼睛了,經常無視他人也就算了,居然能將顏琊臉上可怖的刺青也一併無視掉……不要告訴我,這就是傳說中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你到底看沒看到她?”見我良久未答話,宇文景的語氣微惱。
“我……”我猶豫了,不知該不該說,或者該說什麼。
“你也沒看到她,對嗎?”宇文景一直得不到我肯定的回答,臉色泛白,摔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低聲嗤道:“也是,又不知道回到的是哪一年的‘祈澤宮’,怎麼這麼巧就會遇到她呢?!我還以為是天可憐見,讓我再見她一面……看來,是我奢望了。”
我對宇文景嘲諷的口吻無比熟悉,可是,此時他話中濃濃的自嘲,卻異常陌生。有一瞬間,寡言陰沉的宇文景,說出“心無所依,身有所託”的宇文景,一心求愛而不得的宇文景……不同的身影在我的眼前交疊,逐漸合而為一,最後成了眼前這個黯然神傷的男子。
儘管宇文景與我素來不和,但面對此時的宇文景,我想我是同情他的,於我心有慼慼焉。
“剛才那些是做夢嗎?”我不由放輕了聲音,嘗試轉移宇文景的注意力,同時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是真實存在過的。我的術與她以前留下的術衝撞,以木盒為媒介,產生了時間的回溯——這是極為罕見的情況,我原先也只是在古籍中讀到過。”宇文景心不在焉地說道,似乎是下意識的開口,令我受寵若驚——我確定宇文景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大正常,要不然,怎麼會有耐心同我詳細解釋。
我站直身子,方才發覺桌上的木盒竟已開啟,然而,除了綢面內襯正中書有一枚……結構鬆散的籀篆體文字之外,盒內空空如也,且周圍不見任何書信或字柬。
宇文景看到了什麼樣的答案呢?我疑惑地看向宇文景,卻發現他低垂的瞳眸無神,只是視線始終未離木盒,連眼都不帶眨的。
“宇文景,你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答案……空無一物的盒子,不就是她的答案麼?”宇文景的雙肩抖動了下,似在無聲地冷笑:“三百年前,她突然離世,屍身及所有器具付之一炬,什麼也沒有留下,什麼都不肯留下,那個時候,我就該知道她的答案了……”
盒子……是空的?我費盡周折取來的是一個空盒子?!一時間,我不知該驚還是該怒,總之,我確定自己非常不喜歡顏琊——萬惡的始作俑者。
等等,似乎哪兒不對……
思緒頓住,我試探地問道:“宇文景,你剛才是說‘離世’嗎?”魂滅不能算“離世”吧?!
“未得道的修行者仍是人,自然會有生老病死……可是,不過是區區的時疫瘟癘,怎麼能那麼輕易就奪去她的性命,她又怎麼能那麼輕易就走了?你說,她是不是好狠心,她明知我沒有輪迴,我沒辦法跟著她輪迴,我沒辦法追到她的輪迴啊!她一定是故意的,她成功地撇開了我,以後沒有人會繼續恬不知恥地纏著她了……”宇文景開始輕笑,一滴、兩滴,透明的水珠淌在他膝上握拳的手背上。
原來,宇文景仍被顏琊蒙在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