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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啊!
我躊躇半晌,囁嚅道:“宇文景,生病不是她所能掌握的,病逝更非她所能左右。”在事實與謊言之中,我選擇了維繫謊言。
“我……追下去了。”宇文景緩緩抬起了淚痕斑駁的臉。
“你說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宇文景淚眼婆娑的笑顫道:“你知道嗎?我真的追下去了!我說過的,只要沒過奈何橋,我就有辦法施救。無止盡的黑幕,永不停的陰風,跑不完的黃泉路,奈何橋畔是死魂的哀唱……但是,她不在那兒,她沒有等我,她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讓我見到。”
顏琊自然不可能出現在黃泉路,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我很想大聲地說出來,但是——我沒有資格,我沒有資格破壞顏琊費心為宇文景營造的假象。
“宇文景,你一直在等待她的轉生嗎?”我不敢直視宇文景,生怕他從我的眼中讀出太多情緒。
“從地府回來之後,我就離開骶族了,遠遠地離開了。我一直跟自己說,不是她拋棄了我,而是我放棄了她,既然她以那樣的方式離開我,我的自尊絕不允許自己再去找她。很可笑,是不?曾經向她乞討過愛的我,居然還厚顏無恥地談論什麼自尊……我又回到了遇到她之前的生活,開頭我還會每天計算著日子,但久而久之,我終於記起時間對我而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開始學會忘記,忘記關於她的一切,我幾乎成功了——是的,幾乎啊!”宇文景的語氣慢慢恢復了平靜,但眼色依舊朦朧,我不能確定他的意識是否清醒,只能被迫去聆聽——難怪宇文景不清楚骶族村寨的近況,甚至不知道村寨的搬離。
“初見藥光之時,我真的以為自己又遇到她了,巨大的喜悅,是失而復得的心情!直到那時,我才肯承認,我不讓自己找她,其實是因為我害怕,我害怕轉世的她再一次將我推開……我很不爭氣對不?就算知道藥光不是她,我還是忍不住追隨藥光。我一邊告誡自己忘記她,一邊努力從藥光身上找尋她的影子,我甚至為自己編織了一個美夢,夢中的我,真的距離幸福好近好近。”
不可否認,藥光的氣質確實與顏琊的極為相似,甚至於酷似,所以註定我不可能喜歡顏琊。
“宇文景,你別說了!”我試圖打斷宇文景的話語。他真的瘋了嗎?居然殘忍地將自己心中未癒合的傷口再一次剖開,他臉上未乾的淚痕,竟讓我產生了血淚的錯覺。
“好夢易醒,就算我不願意,也會慢慢醒轉——當我見到顏煜,我就知道夢醒的時間到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把顏煜帶到我的面前,我也不知道尋找答案是否明智,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終是看到她給我的答案了……”
“宇文景,別再說了!”我衝口高喝,打斷了宇文景未盡的話:“放下吧,忘了吧,回你該走的道上去吧!由愛生苦,有愛就有苦,只要你得成天道,就能跳脫苦海了,不會心傷,不會身傷,不會再痛苦了。”
“你也想來點化我嗎?我記得,以前她一直勸我好好修行,但我偏不,我偏要與她的想望背道而馳!”宇文景又開始笑了,一邊笑一邊流淚,笑不斷,淚不止。
“宇文景,你……”我還欲再勸。
“對了,我差點忘了,我答應你救墨臺燁然的。你的夫君會在一個時辰之內醒來的,你回去吧,回去守好他。”宇文景不給我開口的機會,下了逐客令。
我來這兒就是為了救墨臺妖孽,現在目的已達成,我確實應該離開了。至於宇文景與顏琊的事,除了他自己,誰都插不上手的……我遲疑了一下,縱然心覺不妥,還是開始向外走去。
“毒玄,謝謝你。”在我即將跨過屏風的時候,宇文景突兀地道謝:“謝謝你幫我找到答案,謝謝你聽我說了這麼多,謝謝你陪我度過……”
最後幾個字,宇文景幾乎是含在嘴裡的,我沒聽到,只是直覺回頭望向他,臨別一眼,卻令我心中一顫——宇文景搖搖欲墜地站在原地,眸光熠熠,笑渦盪漾。很美,美得空靈,美得虛幻,如同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
即使如此心恨或心傷,也無法離棄,沒有選擇,沒有猶豫,生若求不得,死如愛別離。
我能理直氣壯地說,我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向來自掃門前雪;我也不是一個助人為樂的人,最喜歡乾的事兒是落井下石;我更不是一個慈悲為懷的善人,連偽善都懶得去做。但是——
我就是轉身了,直視著宇文景錯愕的表情,我重新走回了他的面前。姑且權當我一時衝動,頭腦發熱,做了一件蠢事吧!
“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