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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單沒說話。
陸母握住他的手,“醫院是怎麼說的?做手術的話,有幾成把握?”
黃單搖了搖頭,“做不了。”
陸母語重心長,“為什麼做不了?是風險太大了,陸匪不同意你做?還是你自己的意思?小季,即便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一成,也比你這樣惡化下去好。”
黃單說,“我想多陪陪他。”
陸母的耐心還在,“你現在的狀態是什麼樣,自己應該很清楚,能撐多久也不會不知道,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只會拖累他。”
黃單說的比她更直白,“在我死之前,我不會離開。”
陸母的雙眼睜大,她的耐心瞬間消失乾淨,一把就將青年的手甩開了,“之前我覺得你天真,現在才知道你最厲害的地方是自私!你明知道自己活不長了,為什麼還要拖著他?”
說到後面,陸母不顧形象的呵斥,她失態了,這個孩子的內心她看不透,愛不是無私的嗎?不是隻要對方過的好就可以了嗎?為什麼要緊扒著不放?
黃單在這個世界學會了依賴的同時,也學會了自私,純碎的自私。
他變成了自己陌生的樣子,卻不能排斥,也不想去排斥。
“伯母,我不會放手的。”
陸母氣瘋了,她抬起一隻手就往青年臉上揮下去,被衝進來的陸匪給抓住了撥開。
陸匪不言語,也不咒罵,不發怒,只是看著他媽,用的是一種從未出現過的目光。
陸母傷了心,頭也不回的摔門出去。
房裡安靜了下來。
黃單的精神很差,他輕聲問道,“天黑了?”
陸匪看一眼窗外,陽光明媚,他的喉頭滾動,“嗯。”
黃單說,“布丁怎麼沒叫?它該吃晚飯了。”
陸匪揉揉他的頭髮,“盤子裡有狗糧,它餓了就自己去吃的。”
黃單哦了聲,就慢慢的睡去,他從始至終都沒提陸匪爸媽的名字。
日子不多了,別人的事黃單不想去費心思,他就想在這個世界多待一天,就多跟男人說說話。
時間流逝的有多快呢,黃單隻覺得下了幾場雨,颳了幾夜大風,他就有了要離開的預感。
夜裡黃單說,“陸匪,我要走了。”
陸匪蹭著他的臉,“走哪兒?”
黃單說,“走了就是走了,你別找我,找不到的。”
陸匪猝然抬起頭,眼睛猩紅一片,“誰他媽的說要找你了?走吧,快點走!”
黃單難過的說,“我不想走的。”
陸匪趴在青年的心臟部位,聽著一下一下的心跳聲,“沒良心……季時玉你真沒良心……說不想走,為什麼就這麼輕易的放棄?”
他抓住青年的手放在唇邊,“我知道你堅持不下去了,我都知道的,季時玉,再堅持一下,算我求你了,求你了……”
黃單睡著了。
第二天,黃單一邊的身子就沒了知覺。
雪後放晴,從外面看,城堡華麗而又壯觀,誰也不知裡面如同一座墳墓。
最嚴重的後果還是發生了。
黃單的身體不能動,聽不見,看不見,說不了話,吞嚥困難,他的意識是清醒著的。
陸匪的情緒越來越暴戾,他把家裡砸的一片狼藉,而自己就蹲在那片狼藉裡面痛哭。
沒人罵他,他也就無所謂了。
柴犬都不敢從陸匪身邊經過,老遠就繞開了。
小年夜那天,陸父陸母接到陳秘的電話,才知道出了大事,他們二老急忙從家裡趕了過來。
陳秘把事情說了,無非就是有個生命沒了,
陸母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陸匪呢?我兒子人呢?他在哪兒?”
陳秘說在樓上。
陸母跌跌撞撞的跑上樓,陸父在她搖晃時及時扶住了她,“慢一點。”
“老闆不開門。”
跟過來的陳秘欲言又止,“他的樣子很不正常。”
陸母慌了神,“什麼叫不正常?”
陳秘回憶前不久的一幕幕,心底依舊發涼,她帶著幾個醫生過來,到這兒時,人已經死了。
老闆卻硬是說他懷裡的人沒死,還有氣,他大聲吼叫,當時那模樣,像極了瘋子。
做了次深呼吸,陳秘書描述了一下看到的情形。
陸母聞言,整個人都炸了,她扭頭看老伴,佈滿皺紋的眼角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