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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給全世界聽的。”' William Gass; “The Art of Self: Autobiography in An Age of Narcissism;” Harper‘s Magazine; (May; 1994); online edition from Academic Search Elite; p。 7。'琳·卜倫(Lynn Bloom)說得更直接,她認為專業的作家所寫的東西,沒有一件真正是屬於私人性質的。她說:“專業作家沒有下班的時候。”' Lynn Bloom; “I Write for Myself and Strangers”: Private Diaries as Public Documents;“ in Suzanne Bunkers and Cynthia Huff; eds。; Inscribing The Daily: Critical Essays on Women‘s Diaries (Amherst: 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Press; 1996); p。 25。'
作為胡適傳記的“模本”,最典型的莫過於他的〈四十自述〉了。試問到現在為止,哪一個為胡適立傳的人,對胡適早年生涯的敘述不是跟著〈四十自述〉亦步亦趨?胡適在〈四十自述〉裡膾炙人口的故事,從他母親的訂婚、慈母兼嚴父、三歲入塾讀書、發現白話小說、無神論的萌芽、在上海進了三個學堂卻沒有一張畢業證書、《競業旬報》的白話撰述、叫局吃花酒到酒醉打巡捕進巡捕房、閉門讀書考上庚款留美、以致於“逼上梁山”的文學革命,都幾乎被依樣畫葫蘆地搬上了坊間林林總總的胡適傳裡。套用胡適在世時喜歡用來批評人“人云亦云”的話來說,這就是被胡適牽著鼻子走的結果。
〈四十自述〉當然是瞭解胡適早年生活最重要的資料。這就好像他的《留學日記》是瞭解胡適留美生涯不可或缺的史料一樣。只是,俗話說得好,“盡信書不如無書。”套用後現代、後結構主義的話來說,就是必須解構(deconstruct)。〈四十自述〉,顧名思義,是胡適在四十歲的時候所作的回顧。任何人作回顧,都不可能避免以今釋古、選擇記憶、隱此揚彼的傾向,更何況是胡適這樣一個已經替未來要幫他立傳的人先打好了一個傳記模本的高手呢!對當時功成名就、時時放眼歷史會如何為他定位的胡適來說,他自然有他覺得應該凸顯的,以及不妨讓它隨著大江東去的往事。為他立傳的我們,如果不能識破胡適的取捨、渲染與淡出,則當然只有落得被他的〈四十自述〉牽著鼻子走的命運。任何有心人只要把〈四十自述〉拿來跟胡適在上海求學時期的日記,以及他在《競業旬報》上所發表的文章對比,就可以很清楚地尋出〈四十自述〉斧鑿、嵌入、建構的痕跡。
同樣地,儘管《留學日記》是瞭解胡適留美生涯最重要的史料,它的侷限性也是不言而喻的。沒有其它資料作佐證、給脈絡、供背景,日記是不可能自己說故事的。我們必須用胡適的《留學日記》作基礎,去參對當時的報紙,特別是康乃爾大學的學生報,以及胡適當時所作的演說與發表的文章。不但如此,我們還必須把胡適放在當時美國和中國的政治社會以及中國留學生的組織和活動的脈絡下來觀察與分析。只有如此,我們才可能栩栩如生地描繪出留學時期的胡適。
前言(3)
胡適是二十世紀中國思想界的第一人。有名的中日古典文學名著翻譯大家英國人韋利(Arthur Waley; 1889…1966)說得好。他1927年10月18日在《北京導報》(The Peking Leader)上發表的一篇文章裡,稱許胡適是當世六大天才之一。他說:
首先,他絕頂聰明,可以說是當今世界上最聰明的六個人之一。同時,他天生異類,他的思考模式(cast of mind)完全是歐洲式的。任何人只要跟他作幾分鐘的交談,就會心服口服,說他的聰明絕不只是教育和後天的產物,而只能說是天生的異稟。
胡適在1926年7月17日啟程,經由西伯利亞、俄國、歐洲大陸到英國去。後來又在1927年1月11日轉道美國。韋利這篇文章發表的時候,胡適已經在五個月前就從美國回到中國了。胡適在英國的時候跟韋利過從相當頻繁,以他的日記作依據,就有九次之多。韋利說中國人常常表示他們無法忍受西方人對中國文學與思想的瞭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