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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女兒,兩人爭風吃醋。兩個太太心坎兒上老早有個打算,要把小姐和喬治結為夫婦,不過我聽說克勞萊小姐本人倒是對於堂哥哥更有意。
兩家都不提起克勞萊太太的名字。他們對她的事緘口不言是有原因的。因為不論喬斯·賽特笠到哪裡,她總跟著走。那著了迷的喬斯徹頭徹尾成了她的奴隸。上校的律師告訴他說他大舅子保了一大筆人壽險,看來他正在籌款子還債。他向東印度公司請了長假,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
愛米麗亞聽見他保壽險的訊息,十分放心不下,求她丈夫到布魯塞爾去看看喬斯,查個明白。上校離家出國的時候很不願意,一則他正在聚精會神的寫《旁遮普歷史》①(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寫完),二則他心愛的小女兒出水痘剛痊癒,他還是不大放心。他到了布魯塞爾,發現喬斯住在本城的一家大旅館裡。克勞萊太太住的就是同一旅館的另外一套房間。她有自備馬車,也常常請客,過活得很有氣派。
①旁遮普是印度的一省。
上校自然不想碰見這位太太。他甚至於沒有讓別人知道他已經到達布魯塞爾,只叫傭人悄悄的送了個信給喬斯。喬斯央告上校當夜就去看他。那天晚上克勞萊太太出門作客,他們兩個可以私下見見。上校發現大舅子虛弱得可憐,而且他雖然沒口的稱讚利蓓加,可是對於她真是戰戰兢兢。據說他害了一大串的病,全虧她看護。這些病名兒是以前沒人聽見過的,她對朋友的忠誠也是令人敬佩的。她伺候喬斯簡直像女兒伺候父親。那倒楣的傢伙哼哼著說道:“可是——可是——唉,看老天面上,搬到這兒來住在我近旁吧。有的——有的時候你們可以來瞧瞧我。”
上校聽了這話,皺眉說道:“那不行的,喬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愛米麗亞不能來看你。”
“我向你起誓,我拿《聖經》起誓,”喬瑟夫一面氣喘吁吁的說話,一面準備吻聖書,“她跟孩子一樣純潔,跟你的太太一樣清白。”
上校沒精打彩的答道:“也許你說的不錯,可是愛米不能來。喬斯,做個男子漢大丈夫,把這個不名譽的關係斬斷了吧!
你回家來住得了。我們聽說你的經濟情況很糟。”
喬斯嚷道:“很糟!誰在造謠傷人?我所有的錢都好好兒的存在外面,利息大著呢!克勞萊太太——我的意思是——我是說——我的錢處置得非常好。”
“你沒有借債嗎?那麼幹什麼保壽險呢?”
“我本來想——送她一份小小的禮——說不定我有個三長兩短。你知道我身子很弱——一個人總得拿出良心待人。我的錢準備都留給你們——錢我可以省得出來,真的省得出來,”威廉的意志薄弱的大舅子叫叫嚷嚷的這麼說了一篇話。
上校求他趕快逃走,如果喬斯回到印度,克勞萊太太決不能跟著去。他說把這樣的關係維持下去,可能造成最嚴重的後果,所以無論如何先得和她脫離。
喬斯這可憐蟲把兩隻手緊緊捏在一起叫道:“我就到印度去。隨便要我怎麼都行。可是得慢慢兒來啊。咱們決不能把這話告訴克勞萊太太。她——她知道了準會把我殺死。你不知道她多可怕!”
都賓答道:“那麼幹嗎不跟著我回家呢?”可是喬斯鼓不起這勇氣。他說他第二天早上再跟都賓見面;都賓可不準說他隔夜已經來過了的。他又催都賓快走,因為蓓基也許就要回來。
都賓回去的時候,覺得這件事凶多吉少。
他從此沒有看見喬斯。三個月之後,喬瑟夫·賽特笠在埃克斯·拉·夏北爾地方去世。大家發現他所有的財產都在各種投機事業裡鬧掉了,剩下的只有幾家滑頭公司發行的股票,全無價值。二千鎊壽險是唯一能兌現的遺產。這筆錢一半給他妹妹愛米麗亞,一半給“他的朋友利蓓加,下級騎士羅登·克勞萊少將之妻,因為他病中多承她照顧,給他的幫助難以估計”。同時,利蓓加又是遺囑的執行人。
保險公司的律師賭神罰誓,說他一輩子沒有見過這樣不明不白的案件,應該派專員前來調查死亡的原因;保險公司也拒絕付款。克勞萊太太(她自稱克勞萊爵士夫人)立刻帶著泰維斯法學院的白克、德脫爾、海斯幾位律師趕到倫敦來辦交涉。保險公司敢不付錢嗎?律師們歡迎公司方面調查真相,他們聲稱有人陰謀陷害克勞萊太太,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結果她大獲全勝,銀錢到手,又保全了好名聲。都賓上校把他的一份錢退還保險公司,並且斬釘截鐵的拒絕和利蓓加通訊或來往。
雖然她繼續自稱克勞萊爵士夫人,其實她是沒有這種資格的。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