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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鑫幾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了眼裡的錯愕,是誰這般沒規矩?
倒是沈繪碧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灰白了幾分,她捂著嘴低低咳了幾聲,低聲道:“是我二姐。”
華鑫聽是放惡犬咬人的沈家二小姐,心裡有些嫌惡,不欲多說話,等那麗裝女子走進來,見到站在屋中的三人,立刻福了福身,賣乖道:“幾位妹妹好,我是沈家二姑娘沈繪黛,我三妹妹還在病中,不方便招待幾位,便由我來招待幾位,咱們去花廳坐坐?”
昭寧心直口快:“哪有你這般當姐姐的,妹子在病中,自己到這裡來一句病情不問,一句關心的話沒有,就自拉著客人喝茶?!”
沈繪黛只聽說有幾個貴人來看沈繪碧,不知道里面還有個公主,嘴唇一翻就要反駁,忙忙被沈繪碧打斷道:“二姐,她們是來看我的,是咱們家的客人,大伯孃吩咐不得失禮...你有何事?”
沈繪黛‘哼’了一聲,她是庶出的身份,對沈夫人還是頗為忌憚的,於是便砍了昭寧一眼,忽然換了笑臉道:“我這不是來恭喜妹妹的嘛。”
沈繪碧先是茫然,但後來不知想到什麼,神色有些沉痛,垂下眼眸不開口。
昭寧甩開華鑫扯她袖子的手,大聲道:“沒見人正在病床上躺著嗎,你道的是哪門子的喜?!”
沈繪黛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她都這般病了快一個月了,難道我們沈府上下也要跟著哭哭啼啼一個月,半點喜事都不能有?!”
昭寧臉色一黑就要反駁,被華鑫死死拉住,壓低聲音道:“小心皇上皇后那裡你沒法交代,到時候被有心人一挑撥,說你在大臣家撒野,你哭都沒地方哭去。”昭寧想到皇上,終於憤憤地閉上了嘴。
沈繪黛用帕子掩著嘴笑道:“還不是妹妹要嫁給阮卿事的事嗎,阮卿事年少有為,又得皇上和大皇子的信重,妹妹能嫁給這樣的人,當真是極好的夫妻,姐姐先在這裡恭喜妹妹了。”
沈繪碧本就體弱,被她揶挪了半天,只能半靠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氣,她閉著眼睛喘了半晌,忽然眼睛睜開,漆黑的眼底泛起些詭譎的波紋,很快又平復了下去,她緩緩地直起身,垂下眼眸,對著沈繪黛,細聲細氣地道:“那麼姐姐既然覺得阮卿事千好萬好,為何不自己嫁給他呢?”
華鑫聽得沈繪碧突然說出這般犀利的言辭,不由得訝然看了她一眼。昭寧粗枝大葉,倒是毫無所覺,接了話柄對著沈繪黛道:“是啊是啊,你既然覺得他千好萬好,幹嘛不向你大伯孃求了,自己嫁給那人,哪有當著自己重病的妹子的面說這種事的人呢?!當別人都與你一般不要臉皮?!”
沈繪黛冷笑著正要開口,就聽沈繪碧繼續柔聲道:“公主莫要動怒,我二姐也不是誠心的,這事兒...哎!”這一嘆是無盡的委屈。
昭寧哼道:“你就是心太軟了,由得這起子人踩到你頭上。”沈繪碧又不痛不癢地勸了幾句。
這是沈繪黛一聽昭寧是公主,哪裡還敢開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她今個是受了沈大小姐的挑撥,才過來故意氣氣沈繪碧的,沒想到沈大小姐一石二鳥,她反而被人推出去當靶子使了,心裡不由得大恨,臉色一半是惶恐一半是惱火。
華鑫皺眉看了沈繪碧一眼,心裡有些疑惑,剛才沈繪碧那句話的時間也太巧了,既堵了沈繪碧的嘴,又順便拉了昭寧的仇恨值,她上下打量幾眼,見沈繪碧還是一如既往的溫順低頭,不由得搖了搖頭,暗笑自己多心。
她一轉頭看了看更漏,對著沈繪碧柔聲道:“我們也叨擾許久了,你好好休息,我們改日再來看你。”
沈繪碧抬起眼,目光狠狠地掠過華鑫周身,很快又低下頭,柔聲道:“好,你們放心去吧。”
華鑫扯了扯鬥雞似的昭寧和掠陣的白茹,對著沈繪黛道:“沈二小姐要不要一起走?免得擾了繪碧休息。”
沈繪黛面色尷尬,有些嫉恨地看了沈繪碧一眼,對著華鑫三人勉強福了福身,轉身走了。
昭寧看沈繪碧面色確實不好,也有些擔憂的勸慰了幾句,沈繪碧都一一柔順地應了,昭寧這才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白茹目送著三人遠去,眼底嘴角的笑意漸漸散了,浮現出一種莫名的陰沉。她只著布襪,在因為久無人打理而佈滿灰塵的木質地板上走了幾圈,忽然折腰坐在鏡臺前的木凳上,伸手輕輕拭去古舊銅鏡上的灰塵,看著鏡中浮現的清秀容貌,眼底莫名複雜,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忽然仰起頭,閉上眼睛。
隨著她近來的記憶越來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