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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當時那一大鍋——是那種特大的鍋,你們城裡人沒見過那麼大的鍋,能有30斤重,按現在的價兒得1萬多呢……”
醉意醺醺中,銀行界的哥們對我說。
生活在一個富足的、豐盛的世界中,會比生活在一個物質匱乏的、與貧困作鬥爭的世界中會更美好——顯然這是一個幻覺!
在許多時候,在享受所謂的高階文明的時刻,我們在精神上依舊是野蠻人,是追求舒適安逸、追求感官刺激的大眾人。
我們的生活其實高度失真,我們的審美和欣賞能力日益蛻化和萎縮,最終變得猥瑣不堪。在這個志得意滿的時代,我們的個性變得曖昧、模糊、愚蠢,犬儒主義的惡臭薰染著我們的心靈。在這個隨波逐流的時代,我們看似極富喜劇性的生活,日益展示著它悲劇性、鬧劇性的真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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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別處
一直以來,在天涯網上一個文學論壇,我特別喜歡看一個ID叫“孔雀寶石”的女孩所寫的遊記。這個女孩(其實也30多了,失婚婦人)文筆非常好,專業似乎是法語,一直在深圳混生活。她以教書謀生,常常背起行囊走天下,實踐著那句捷克作家昆得拉的名言:
生活在別處!
不像別的流行時髦女作家那樣自戀和獵奇,這個“孔雀寶石”從來沒有在她的作品中吹噓她人見人愛的美麗,沒有抖落流行的名牌時尚,只是耐心細緻地描寫她孤獨的旅程。在她的筆下,陪伴她旅途的只有那隻巨大的旅行包和靈巧的膝上型電腦。在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的旅遊過程中,似乎只有無休無止的旅行才能消除她內心的焦躁、不安與盲動。
跟著她的文字,我吃到了延安暴曬日頭下生長的灘棗、西安小衚衕裡面正宗的泡饃、越南海防澆有奇特滷水的米線,以及武漢真正外臭裡香的臭豆腐……但是,這個令我十分尊敬的女寫手(或者女作家),還是在作品中暴露了某種虛幻的想象和女小資的趣味——雖然她的作品中從沒有氣喘吁吁的*、溼漉漉的親吻、柔情似水般的撫摸等等這樣的情慾描寫,但,無論她到哪裡,無論是深圳城中村的電梯間還是越南的海邊小屋的屋簷下,總是有個“大男孩”伴隨她的左右。
在她的眼中(或者筆下),那些“大男孩”千篇一律都是個子高高的,“乾淨的”,都長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都永遠隔著濃厚的眼睫毛和她親切對視,但就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真正的肌膚之親以及任何親密接觸,甚至連深入的交談都沒有。甚至在她寫越南遊記的時候,那個一直伴隨著她的面板曬得黑黑的“大男孩”,似乎也是個永遠沒有異性戀慾望的柏拉圖——這太讓人乾著急了,急得讓我們這些網上看著她旅行、享受生活的男性讀者,一直在等待她何時何地和那個“大男孩”進入實際“性”的活動,等待他們真正推倒弄那事!不少類似我一樣懷有低階趣味的男網友,在網上總是迫不及待、心急火燎地跟帖追問:“啥時候幹啊?怎麼還不幹?”
文字悠揚。特別是到了新疆,“孔雀寶石”這個漢族女寫手,可能她那壓抑的慾望下依舊澎湃著失婚婦人激揚不羈的荷爾蒙,字裡行間,她一直渲染新疆維族小夥子清晰的輪廓,高高的身材,以及他們身上讓她怦然心動的男人氣息(羊羶氣那麼能俘獲芳心嗎)。
在一直受寵受憐惜的氣氛下,她永遠冷傲美人一般在西域行走,永遠有長著外國人相貌(可惜只是高鼻深目沒有藍眼珠子)的維族小夥子保駕護航。呵呵,我們今天的審美觀,其實都是“經濟”的審美觀。如果愛斯基摩人最有錢,估計他們扁平肉臉的樣子就是我們美容手術醫生的樣板了。要知道,即使在五胡亂華、胡人橫行霸道的南北朝時期,高鼻深目的相貌,依舊是漢人嘲笑的物件。作為女作家忠實的讀者和地下粉絲,我真怕在某個漆黑的夜晚,在南疆哪個洋溢著冬不拉樂聲中的曲裡拐彎土巷中,這個骨子裡不可救藥的女小資作家背上,會*上一柄充滿男人(或羊肉)氣息的英吉沙刀子……
行走,自虐,旅行,生活在別處,所有的這些假波希米亞伎倆,在我看來,如同到處可見的哈根達斯冰淇淋一樣,都是帶糖衣或者不帶糖衣的另類庸俗和勢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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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驢的噩夢(1)
“驢友”這個詞,一看就具有鮮明的網路特徵——大概是起源於新浪網。“驢友”,乃“旅遊”的諧音,多指那些參加自助遊的人,這些人互稱“驢友”。日後發展開來,更多是指那些自備行囊,以最少的錢,去遠足、穿越、登山、攀巖、或者漂流的戶外運動愛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