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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
“你修習了易容術,難得。”
“是,虧了先生啟蒙,錦瑟銘感五內。”
“令尊令堂可安好?”
“他們很好,我變壞了。”
他記得喝過她的喜酒,如今這眉眼再無少女的嬌羞。這些年她遇上了何樣變故?紫顏回想多年前她的面容,不是橫遭厄運的相,但一時的孤涼腸斷卻是難免。無奈人生四季,需經冬寒,況且奇豔嬌梅恰恰迎雪而開。如能走過這步,來年春日將再見繁花錦爛的明媚。
想到此,他悠悠望了錦繡微笑,有過幼時慘痛經歷的她,不是怯弱的輕柳。
錦繡道:“人算不如天算。先生為我修容之後,家裡出了變故,我百無聊賴便戀上易容,多方求師學藝。沒曾想聽到玉觀樓之事,特意趕來助興。”
紫顏淡淡地道:“春天的時候,你就進玉觀樓了吧?”錦繡失笑,“看來我在旁窺視,瞞不過先生的眼。”紫顏直視她,所幸昔日並未結怨,她應當不懷惡意。
他溫和地道:“你把側側怎麼樣了?”
“今晚戌時三刻,瀾河官舫碼頭,你一個人來。”她笑若春花嫵媚,朝紫顏福了福,朝了紫府大門飄飄而去。
瀾河上燈火如星,紫顏騎白馬飛馳而至,一身黑緞長衫冷峻異常。錦繡恢復裝扮,冰綃霜紈寶釧金環,裙上雜以繁花,極盡美豔之態。見紫顏來了,她手持一管玉笛站在岸邊,清亮地吹響一段旋律。
河面上一座金玉錯彩的畫舫破水駛來,蘭香旖旎處碧紗輕揚,仿似仙山雲境裡遊蕩的銀梭。錦繡含笑拍掌,即有錦衣侍從閃出,搬來鋪設彩綺的楠木桌椅伺候兩人坐定,又奉上香茗。彼時兩岸星火璀璨,笙歌曼舞倩影綽約,恍若不經意走入夢境。
“你要的人就在船上。”
紫顏舉目望去,碧紗帳漸次捲起,露出畫舫裡五個華衣女子,一個模子刻出的樣貌行止。錦繡的笑容裡有報復的快意,“以先生獨步天下的眼力,認出她當毫不費力。”
她感激紫顏為她恢復容貌,也怨恨那之後天翻地覆的劇變。她修習易容,想窺破其中玄機,到底是什麼阻撓了她的幸福。一直沒有答案。她想到了紫顏,留意觀察他多時,打造了很多他的面具,意外發覺姽嫿不過是他的知己,常伴他身側的另有其人。
她想到當年的情形,在一個男人的心裡,如何辨別他對誰的情分更重?姽嫿贈紫顏解藥,關切不言而喻。但他呢,紅顏知己還是此生唯一,能分清麼?
劫數。紫顏在關注命途風雨的起伏時,大概不曾料到會牽惹塵間愛怨。他一腔心思都在易容上,一旦驟然失去重要的人,又會如何?她不能替他回答。錦繡想,她究竟要證明什麼?是再次目睹紫顏的神技堅定修煉的意志,還是要看清生命中不可躲避的宿命?
紫顏遙看河上,隔了近十丈,借了燈火勉強能看清船上人的五官。僅憑目測,當知這五人依了側側容貌修飾,也許每個都是易容。他忽然又想,如果天下真有五個側側,不知是怎樣光景。想到此抿唇一笑,溫柔如波蔓延。
錦繡一愣,剎那間再度察覺他心中的柔軟。
“只要我能辨出真假,是否不禁我用任何手段?”
“你不能離開這張椅子。”錦繡笑得狡猾,輕瞥畫舫上的女子,“就算你喊破了喉嚨,她們也不會理會。紫先生就請想個高明的法子。”
紫顏微微一笑,“好在近來練過,否則太生疏就不靈了。”拿起錦繡放在桌上的玉笛,用汗巾拂拭了,在手中搖了搖。錦繡無言,紫顏不算壞了規矩,可惜少算一步。又安慰地想,未知他吹奏的功力如何,尋常手段休想讓船上人露出破綻。
笛聲嗚嗚如訴,一波三折地掠過河面,像飛燕剪出幾個漂亮的迴旋。聽者心絃隨之撥動,一圈圈漣漪細密地盪漾,驚動了最深處隱藏的情愫。
那是陽阿子擅長的曲子,大師常以瑟演奏,側側聽過多回。
紫顏初次以笛相和,彷彿虛空中有另一種樂器的鳴響,調出清越的樂音,瑟的風骨凜凜再現。他近來操詞弄曲,絲絃管竹多有涉獵,這一曲迴腸蕩氣,聽者無不悅然歡欣。唯有側側不同他人,再歡快的樂曲勾起往昔悲喜,多少也會有感慨。
沉香子撒手西去,兩小無猜的一幕一去不返,愁腸百結非能意會。
紫顏曲調一轉,笛音似踏過數年的光陰,步入了遼闊蒼茫的北荒。如嗩吶如銅鈸如胡琴,蒼涼壯烈,彷彿呼呼熱風隨沙塵飄至。
“這是在懷念他們北遊的日子。”錦繡聽出曲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