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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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存在者嗎?存在者除了生產自身外,不會生產任何別的東西。〃消逝〃的情形同樣如此;如同生成,如同任何變化,如同任何增加、任何減少那樣,它也是不可能的。事實上唯一站得住的命題只能是:不存在任何一種東西,關於它可以說〃它存在過〃或〃它將存在〃;而關於存在者,則什麼時候都不可以說〃它不存在〃。
存在者是不可分的,因為那要來分割它的第二個力量在哪裡呢?它是不動的,因為它應當朝哪裡運動呢?它既不可能無限大,也不可能無限小,因為它是完備無缺的,而一個完備無缺地給定的無限乃是一個矛盾。所以,它是飄浮的,有限的,完備的,不動的,處處都等重,在每個點上都同樣完美,象一個球體,然而並不佔有一個空間,因為否則的話,這個空間會是第二個存在者了。但是不可能有多個存在者,因為,為了分離它們,必須有某種不存在之物。這是一個自我消解的假定。因此,只存在著永恆的一。
可是,現在,當巴門尼德收回他的目光,重見那個他早年曾試圖憑藉巧妙的邏輯推理把握其存在的生成的世界時,他憤怒於他的眼睛和耳朵了,因為它們畢竟看見和聽見了生成。〃不要跟隨昏花的眼睛,〃這時他如此下令,〃不要跟隨轟鳴的耳朵和舌頭,而要僅僅用思想的力量來檢驗!〃
他就這樣對人的認識裝置作出了第一個極其重要的,然而仍是很不充分的,就其後果來說是災難性的批評。他把感官與抽象思維能力即理性截然分開,彷彿它們是兩種彼此完全分離的能力似的,因而,他就摧毀了理智本身,不由自主地把〃精神〃和〃肉體〃割裂開來。這樣一種全然錯誤的割裂,尤其自柏拉圖以來,如同一種詛咒一樣加於哲學身上。
巴門尼德斷言,一切感官知覺僅僅提供錯覺,其主要錯覺恰恰在於它造成了一種假象,似乎不存在者也存在著,似乎生成也具有一種存在。憑藉經驗所認識的那個世界的全部多樣性和豐富多彩,它的質的變化,它的上升和下降的秩序,都無情地被當作純粹假象和幻覺棄置一旁了。由之出發一無所獲,也就是說,人們為這個偽造的、徹頭徹尾無效的、彷彿由感官騙得的世界所付出的全部努力都付諸了東流。
誰若做出了巴門尼德這樣的總體判斷,他就不會再做一個探索區域性的自然科學家。他對現象的同情枯萎了,他甚至痛恨包括自己在內的一切現象,痛恨自己不能擺脫感官的這個永久騙局。現在,真理只應居住在最蒼白、最抽象的一般之中,居住在最無規定性的詞的空殼之中,就象居住在蜘蛛網之中一樣。而在這樣一個〃真理〃近旁,則坐著那麼一位哲學家,他象抽象概念一樣貧血,裹著公式的編織物。蜘蛛畢竟還想吃它的犧牲品的血,而巴門尼德式的哲學家卻恰恰最仇恨他的犧牲品的血,那些被他犧牲的經驗現實的血。
希臘悲劇時代的哲學
十一 PARMENIDES Ⅲ空洞的〃存在〃
11.1 可靠性的追求
然而他是一個希臘人,伊奧尼亞(小亞細亞西岸中部的Ionia)革命爆發時他大約正當盛年。當時,一個希臘人要逃避太豐富的現實也還是可能的——他把現實看作想象力的一種狡獪的建構,可他卻不是象柏拉圖那樣,逃入永恆理念的國度、創世者的工場,以求放眼於事物的純潔完滿的原型,而是逃入最冷漠、最空洞的概念——〃存在〃——那死亡般的寂靜之中。我們要謹防按照錯誤的類比來解釋這樣一個值得注意的事實。這種逃避並非印度哲人意義上的遁世,其動力並非對於人生的墮落、短暫、非神聖性質的深刻的宗教信念;它雖有其終極目標——靜息於存在之中,然而對這終極目標的追求,它不是宛若神秘地沉浸在一種令人沉酣飽滿的精神狀態中(這種狀態對於普通人來說是謎樣般的叫人困惑難解)。
巴門尼德的思想毫不沾染印度哲思的醉人暗香,而在畢達哥拉斯和恩培多克勒身上,這種氣息或許不是完全不可察覺的。毋寧說,在當時,上述事實的特別之處正在於沒有芳香、色彩、靈魂、形式,完全缺乏血肉、宗教精神、道德熱情。叫我們驚訝的是那抽象化、公式化的程度(而這竟發生在一個希臘人身上!),特別是那追求可靠性、確切性的可怕衝動,竟然出現在一個傾向於神話式思考而想象力又是最奔放、最流動不居的時代。
巴門尼德祈禱說:〃只求給我一個可靠性,神祇們,即或在不可靠之海洋上,它們僅是一葉扁舟,但已經足以飄洋過海了!請把一切生成的、茂盛的、絢麗的、繁榮的、騙人的、誘人的、活生生的東西拿走,請把這一切拿給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