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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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善與惡〃不過是這一問題的變種。只要看一看衰退的徵象,就可以理解道德——就可以理解,在它最神聖的名稱和價值公式下面隱藏著什麼:蛻化的生命,求毀滅的意志,極度的疲憊。道德否定生命……我必須有一種自我約束,以完成這樣一個任務——反對我身上的一切疾病,包括瓦格納,包括叔本華,包括整個現代〃人性〃。——對於時代的、合時宜的一切,全然保持疏遠、冷淡、清醒;作為最高的願望,有一雙查拉斯圖拉的眼睛,從遙遠的地方俯視人類永珍——並看透自己……為這樣一個目的——何種犧牲、何種〃自我克服〃、何種〃自我否定〃會不值得?
我的最偉大經歷是一種痊癒。瓦格納純粹是我的疾病。
對於這種疾病,我並非沒有感激之心。當我在本文中堅持瓦格納是有害的這個命題時,我並不想否認,儘管如此,他對於一種人卻是不可缺少的——便是對於哲學家。一般人沒有瓦格納也許過得去;哲學家卻不能隨便缺少瓦格納。他應當是他的時代的不安的良心——為此他必須具備他的時代的最佳知識。然而,他到哪裡去為現代心靈的迷宮尋找一個比瓦格納更懂行的嚮導,更雄辯的心理學家呢?現代特性借瓦格納之口說出它最知心的話,它即不隱瞞它的善,也不隱瞞它的惡,它忘掉了一切自慚自羞。反之,倘若弄清楚瓦格納身上的善和惡,也就差不多估算出了現代事物的價值。——倘若今天一位音樂家說:〃我恨瓦格納,可我再也受不了別的音樂了〃,我對此完全理解。但是,我也同樣會理解一位哲學家,倘若他宣告:〃瓦格納集中體現了現代特性。一個人必須首先是瓦格納之徒,這無濟於事……〃
1888年都靈通訊
1
昨天我——您會相信嗎?——第二十遍聽比才的傑作。我又是聚精會神,我又是樂而忘返。我的急躁竟被戰勝,真令我驚異。這樣一部作品如何使人完善!此時一個人自己也變成了〃傑作〃。——只要一聽《卡門》,我便比任何時候更真切地覺得自己是個哲學家,是個好哲學家:那樣耐心,那樣幸福,那樣充滿印度味兒,那樣坐得住………一坐五個鐘頭:神聖的第一階段!——可允許我說,比才的管絃樂幾乎是我尚能忍受的唯一管絃樂了?那另一種管絃樂,如今最時興的,瓦格納的管絃樂,蠻橫、做作又〃清白無辜〃,以此同時訴諸現代心靈的三種官能——我覺得那種瓦格納的管絃樂是多麼有害!我稱它為西羅科風①我出了一身臭汗。我的好天氣算完了。
①西羅科風,歐洲南部的一種悶熱帶雨的風。
在我看來,比才的音樂是完美的。它輕盈、柔順、彬彬有禮地來臨。它親切可愛,它不使人淌汗。〃善是輕盈的,一切神物以纖足疾步〃:我的美學的第一原理。這種音樂是調皮、精巧、聽天由命的;它同時仍然大眾化——它具有一個種族的而非一個人的精巧。它豐富。它準確。它建造,組織,完成。它以此與音樂中的節外生枝,與〃無休止的旋律〃形成鮮明對照。人們可曾在舞臺上聽到過更痛苦的悲嘆?而且,這悲嘆是如何表現的呵!沒有皺眉蹙額!沒有弄虛作假!沒有堂皇風格的謊言!——最後:這種音樂把聽眾當作聰明的人,甚至當作音樂家——它在這一點上也與瓦格納相反,無論何時,後者始終是世界上最無禮的天才(瓦格納簡直象是強迫我們——他喋喋不休地重複一件事,直到我們絕望——直到我們相信)
再說一遍:當這位比才向我傾訴時,我就成了一個較好的人。也是一個較好的音樂家,一個較好的聽眾。一般來說,人還能更好地傾聽嗎?——我把我的耳朵埋到這音樂下面,我聽到的正是它的動機。我彷彿覺得,我參與了它的誕生——在這場歷險中,我臨危顫慄,我又欣喜於這幸運的遭遇,比才對它也可不承擔干係。——而且,真是奇怪!我根本沒有希求它,或者沒有意識到我其實多麼渴望它。因為當時有全然不同的思想掠過我的頭腦……可曾有人發現,音樂解放精神,為思想添上雙翼?一個人愈是音樂家,就愈是哲學家?——抽象概念的灰色蒼穹如同被閃電劃破;電光明亮足以使萬物纖毫畢露;偉大的問題伸手可觸;宛如凌絕頂而世界一覽無遺。——我正是在給哲學的激情立一界說。——問題已得解決,答案不期而至,如一小陣冰和智慧的雹雨……我身在何處?——比才使我多產。一切善使我多產。對於善,我沒有別的感激方式,我也沒有別的證明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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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作品也在拯救;瓦格納不是唯一的〃拯救者〃。人們借它而訣別陰溼的北方,訣別一切瓦格納式理想的迷霧。單憑情節就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