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頁)
冰點沸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眼見情勢緊急,林俐眨了眨眼,有了主意。
“啊啊啊……”她一邊模仿著啞巴啊啊地叫著,一邊抬起雙手揪著兩個耳垂兒,比劃了兩下。比劃完了,她一指秋蘭,又啊了兩聲。秋蘭出去找貴生前,林俐和她作了約定,先不讓吳包子母子知道她能開口說話的事,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秋蘭答應了。
吳包子不耐煩地吼了林俐一句,“閉嘴,啊個屁呀啊!”
林俐裝出逆來順受的模樣垂下了頭。咋呼吧,有你和你媽哭的時候。
見林俐又比劃又啊,秋蘭會意,知道自己家小姐這是在提醒自己,如何找藉口開脫,“我沒偷錢,”她把頭一抬直視吳包子,“是我家小姐把她的耳環摘下來,讓我賣了。我用賣耳環的錢,給我家小姐買的紅糖。”
聞聽此言,許氏和吳包子齊刷刷地看向林俐的耳朵。果然林俐的耳垂下,不見了銀耳環的蹤影。
吳包子語塞,許氏卻是一翻三角眼,“你賣誰了?賣了多少錢?我給你的錢不夠啊?”
江佩芝生產前,許氏給了秋蘭一些錢,讓她給江佩芝買草紙用,不夠了再管她要。
秋蘭說:“賣給挑水的貴生了。賣了兩塊錢。買紅糖水花了一塊二,剩下的八毛,買草紙了。老太太,你給的錢不夠了。”
江佩芝的銀耳環成色不好,也沒多少份量,確實賣不上好價錢。這許氏是知道的。所以,秋蘭說賣了兩塊錢,她信了。其實,買紅糖的錢,是秋蘭自己的私房錢。
除了在吳家作工,秋蘭偶爾還要奉了許氏之命,去集上買些日用雜物回來。和小商小販討價還價時,秋蘭把討下來的價差收進自己的腰包,回去按原價報帳。
久而久之的,她存了點小錢。不多,但是足夠她用這幾個為數不多的小錢,為她和江佩芝的生活,帶來一些小小的幫助和快樂。
有時,她用這些小錢偷偷給江佩芝買盒蛤蜊油。江佩芝和她冬天用冷水洗涮,手凍出了大口子,許氏也不給她們買蛤蜊油抹。有時,她用這些小錢偷偷地給小小姐妞子,買幾塊不帶包裝紙的光腚兒糖。到如今,她的私房錢所剩無幾,不過給江佩芝買包紅糖,還是夠的。
許氏沉吟了一下,一扭臉對吳包子說:“待會兒你去貴生家問問,看她說的是不是真話。”臉對著吳包子,許氏的眼睛向秋蘭冷冷一斜,“要是貴生說沒這回事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知道了!”吳包子惡狠狠地橫了秋蘭一眼。一眼過後,他抬手一拂,把秋蘭手中的茶碗打了出去。茶碗在空中拉出一道長長的直線,“啪嚓”一聲,摔碎在房間另一頭的青磚地上,茶碗裡的紅糖水灑了一地。
秋蘭默默地看了一眼四分五裂的碎瓷片和碎瓷片周圍的水漬,面無表情地收回了目光。殺千刀的王八蛋!等我們表姨太太來了,有你們好看!她在心裡不住地咒罵著吳包子母子。
“喝個屁喝!早點兒死了得了!”吳包子恨不得“江佩芝”立時死在自己面前。就在此時,一陣小女孩稚嫩的哭聲,從他和江佩芝居住的東廂房裡傳來,江佩芝的女兒妞子睡醒了。
江佩芝生產時,許氏不讓江佩芝在日常起居的東廂房生。如果江佩芝在東廂房生,那麼她的寶貝兒子,就只能去陰暗潮泠的西廂房睡覺了。所以,饒是腹中陣陣疼痛欲死,江佩芝也只能挺著大肚子,在秋蘭的攙扶下,從東廂來到了西廂。
聽到女兒哭,吳包子轉身向房外走去,邊走邊衝著東廂房的方向,驢叫似地吼了一嗓子,“嚎什麼嚎,你那個啞巴媽還沒死呢!等她死了,你再嚎!”
許氏有心再找兩句茬兒,發發心中的邪火,然而江氏主僕全都低眉順眼,沉默無語,她又實在找不到藉口。意猶未盡地重重一哼,她跟在吳包子身後,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走出去後也不關門,一任冷風無遮無攔地長驅直入。
第二天接近晌午的時候,一名四十開外的中年婦人,帶著四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不由分說地砸開了吳家的門。
☆、第四個任務(6)
婦人率領四個大兵,在門外連喊帶叫地砸大門時,吳包子母子正堵在西廂房敞開的房門口,罵得熱火朝天。
許氏站左邊,吳包子站右邊。母子倆舒舒服服地各倚了一邊門框子,兩手抄在袖裡,你一句我一句,罵得此起彼伏,花樣百出。罵著罵著,母子二人不時相視而笑,一方覺得對方罵得新穎,罵得別緻,罵出了新高度,新境界,另一方覺得自己真是有水平,一般人罵不出這般生動形象,不落窠臼的話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