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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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知道江佩芝聽不見。聽不見總能看見。只要長了眼睛沒瞎的,看他們娘們兒的表情和造型,猜也猜得出他們娘們兒在罵她。照樣能給喪門星添堵,能刺激著喪門星。喪門星大出血身子骨弱,怕冷怕風,偏要開著門,讓風直吹進去,一下吹死個喪門星才好。
秋蘭知道許氏母子沒安好心,可是目前自己這邊身單力孤,小姐躺在炕上更是什麼也作不了。以前,在江家時,小姐帶她逛廟會聽評書,她在說書人那裡聽到了這樣兩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大丈夫能屈能伸。
她記住了。眼前的情形,她和小姐只能屈著。表姨太太你快來吧,秋蘭在心裡默默祈禱。
西廂房裡只有一床薄薄的舊被子,褥子也不厚。秋蘭把自己的被褥拿來,全給林俐鋪蓋上了。林俐的頭上,也讓她纏了一圈夾了舊棉花的赭色頭圍。她知道女人作月子是大事,不能哭,不能氣,不能著涼,不然要落下一輩子病根的。
吳包子母子正罵得高興,忽聽門外傳來一陣激烈的砸門聲,砸門聲裡還夾雜了幾個男人高聲大氣地喊叫聲,“開門!開門!快開門!再不開門,老子可要把門踹開了!”
許氏和吳包子一愣,房裡的林俐和秋蘭也是一愣。許氏和吳包子罵“江佩芝”時,秋蘭坐在炕邊的凳子上,悶聲不響地給妞子縫著一件小棉襖。天眼瞅著越來越冷了,妞子的舊棉襖已經小了,新的棉襖卻是還沒作出來。
不是她和小姐不給妞子作,而是她倆實在倒不出工夫作。她家小姐繡藝好,求她家小姐繡東西的人絡繹不絕。許氏貪財,不顧她家小姐有孕在身,有人求繡,許氏就接。以至她家小姐不得不挺著個大肚子,勉強坐在繡架前飛針走線。
她也會繡,但是不如她家小姐繡得好。於是,她和小姐各自分工,小姐專管繡花,她專管家裡家外的雜活:一天的三頓飯,洗洗涮涮,出外採買,全是她的事。有時小姐忙裡偷閒,還要幫她分擔一些。真是忙得腳打後腦勺,一點兒閒工夫也抽不出來。
一愣過後,秋蘭的心躥起一陣狂喜,扭臉瞅了林俐一眼。許氏和吳包子在門口破口大罵時,林俐一直閉著眼睛。聽到砸門聲和叫喊聲,她像斷電的機器人突然通上了電似的,“倏”的一下,把眼睜開了。
見秋蘭瞅她,她重重地眨了下眼。秋蘭緊抿著嘴唇,不讓嘴角往上揚,然而眼底卻是綻出了笑意。二人都明白,救星來了。
她倆高興,吳包子母子卻是一驚。自打他們搬到這個村裡,幾年來,還是頭一回有人這麼不客氣地叫門。
誰呢?許氏的眉頭皺了起來。
自家妹子和自己住一個村,妹夫和兩個外甥長得牛高馬大,自己的包子也是高高壯壯的,在村兒裡,沒人敢惹她家。
外村的?夫家的親戚在那場水災裡死得差不多了,少數幾個沒死的,也是四處投親,這幾年一點兒訊息也沒有。再說,投親的哪能這麼兇?喪門星她爹是單傳,她娘那邊兒更不用說,喪門星過門那天,一個姨舅也沒來。喪門星過門這幾年,就沒見她有孃家親戚來走動。
許氏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吳包子和他媽的感受一樣。母子二人止了罵聲,默默地對望了一眼。
“誰呀?”吳包子小聲問許氏。
許氏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一轉身,一搖三晃地向院中走去。邊走邊高聲問,“誰呀?”
“江佩芝她三姨!快開門!”門外,傳來一個女人憤怒的聲音。
許氏一聽,頓時停下了腳步,她的心咯噔一下。她想起來了,喪門星還真有個孃家親戚,不是親的,表的。喪門星過門兒的時候,這位三姨還曾派人送來一百個大洋作為賀禮!不過,自打喪門星過門後,這位三姨卻是一次面也沒露過。以至於,慢慢地,她把這位三姨忘得一乾二淨。
她怎麼來了?聽口氣,來者不善!許氏越發感到大事不妙。
不開門,看樣兒是不大可能。可是若開了,把這位三姨放進來,讓她看到喪門星現在的這副德性,不知這位三姨會作出什麼事來。明擺著,這位三姨不是一個人來的。門外,聽聲音,除了這位三姨,最起碼還有三個男的。
三個氣勢洶洶的男人,加一個氣勢洶洶的三姨,是四個人,她和她家包子只有兩個人。俗話說:好虎架不住群狼。萬一話不投機動起手來,她和包子肯定是要吃虧的。
吳包子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娘,她咋來了?”吳包子也記起了江佩芝的這位親戚。
許氏翻了他一眼,小聲說:“你問我,我問誰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