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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謝朝泠到皇帝處請安,被人攔在外頭,說趙貴妃娘娘現下在裡邊,讓他稍等片刻再進去。
汪清小聲告訴他:“貴妃娘娘是一刻鐘前過來的,陛下正在隔壁和一眾內閣官員議事,貴妃娘娘不經通傳直接闖了進來,攔都攔不住。”
他說著伸手指了指隔壁,彷彿在與謝朝泠賣好。
謝朝泠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瞧了一眼,沒說什麼,就站在外頭等。
“陛下,現下既已有人出來指證是幸王派人給太子下毒行刺,那毒又與送去朝溶那裡的是同一種,朝溶會中毒想必也與幸王脫不了干係!朝溶他現在還生死未卜,臣妾這個做孃的卻見不到他,臣妾一想到這個就跟挖了心一樣的難受,陛下您要為朝溶和臣妾做主啊!”
一門之隔,裡邊趙貴妃的聲音又提得高,哭哭啼啼的格外尖銳,外頭人想不聽到都難。
謝朝泠不由擰眉,隔壁那些個內閣官員大約也聽到了,不時朝這邊望一眼,正交頭接耳。
那日壽宴上發生的事情,因在場的都是宗親王公,乾明帝本意在事情徹查清楚前不鬧到前朝去,一直壓著風聲,今早他召內閣官議事,趙貴妃突然闖進來說這些……
嘖。
想要謝朝澮死的人,果真不止一兩個。
如今便是牆倒眾人推,人人都想來踩一腳,全叫謝朝淵那小畜生算準了。
謝朝泠直接進門去。
他的出現打斷了趙貴妃哀哀慼戚地哭訴,乾明帝面色十足難看,像是已忍耐到極限。謝朝泠上前,先與乾明帝請安,再與趙貴妃互相見了禮。
趙貴妃顯然沒想到皇太子會突然出現,神色尷尬還在抹眼淚,眼裡卻有轉瞬即逝的惱怒。
謝朝泠提醒皇帝道:“父皇,外頭那些閣老們等了許久了。”
乾明帝這才想起外頭還有召來議事的官員,神情頓時愈發陰沉,壓著怒氣示意趙貴妃:“你先下去,事情等查清楚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陛下……”
“下去!”
打發了趙貴妃,謝朝泠安撫皇帝:“聽聞二哥現下還昏迷不醒,貴妃娘娘也是愛子心切,父皇勿怪。”
他不說還好,一說乾明帝更生氣,謝朝溶那廝又蠢又毒,就是趙貴妃教出來的,落到如今這樣,他這個做父皇的自然說不出活該,卻實在氣怒難消。
“不知所謂。”
丟下這句,乾明帝大步去了隔壁殿中,謝朝泠跟上。
皇帝和太子進門,眾內閣官員立刻收斂了各異神情,沒有當著皇帝面表露出來。
太后壽宴那日別宮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再怎麼壓著風聲,大多數人該聽說的依舊聽說了,就只是昨日陸王的人出來指證謝朝澮、謝朝澮已經被看押這事,他們先前還確實不知道。
乾明帝今日叫他們來,是要將給沈氏的最終判決發下,順便商議對先前一系列事情的處置。
除了沈家人,戶部其他官員也要問罪,廣儲司主事已死,內裡同樣要整頓。
眾人當下便聽明白了,皇帝這是不打算讓沈氏一力承擔事情,要從輕處置沈氏,將罪責分出去。
“至於有拖欠廣儲司稅銀的,朕給他們一個機會,兩月之內將從前欠的數目全數補齊,朕便不與他們計較。”
“周思明雖之前查賬不盡心,但後頭將功補過,翻出了沈氏的舊賬,總算沒有辜負朕信任,如今戶部人手空缺,由他暫代尚書一職吧,其餘空出來的位置,你們跟吏部一起酌情擇人填補。”
“還有件事,昨日有人與朕彈劾翰林院侍講學士張其善,說其不侍親母,將年逾八旬的老孃丟在鄉間不聞不問,經查事情屬實,不孝之人、不堪為仕,即日起革去官職、流放西南。”
“再有便是,上個月鑾儀衛總管因病乞休,內城衛軍統領常珂本就是鑾儀衛出身,由他去接替鑾儀衛總管一職吧,至於內城衛軍統領,由趙國公世子接任。”
皇帝幾句話將先前懸而未決的所有事情都做了決斷,還叫人挑不出毛病來。一眾內閣大臣各懷心思,到底沒有提出異議。
拖欠的稅銀本就該還,再給兩個月時間已是皇帝寬容,這點誰都說不得什麼,至於那些王公勳貴之後如何罵街,卻與他們無尤。
另者,謝朝淇被皇帝訓斥罰回府閉門思過之事已經傳遍,那八個字的評價基本絕了他的前程,周思明是謝朝淇準岳父,皇帝只讓他暫代戶部尚書就是在敲打他,從此他只能聽從皇帝差遣,若再有不該有的心思,這個代尚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