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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印章,尚且新鮮。幾道封條交叉貼著,遠望一片肅殺之氣,使我聯想到過去歲月裡,宣判死刑犯,常見這種兇乎乎的“巴叉”符號。
為了最後確認這場災難,我站在立玄齋門前,用手機給市公安局重案大隊老友撥打電話。省城市區出了兇殺案,他們一定知情。大隊長楊志強,與我交往日久。我們早就商議說,要找空當深入隊中體察生活,寫一寫當代刑警故事。
警官楊志強,身強力壯極其精悍,整日過著血腥破案生活而不失幽默。他接電告我,趙從平4日夜裡被殺,6日上午才被親友發現。然後他單刀直入,在電話裡調笑說:你那本“*書”還沒發表,倒成了我的破案物證啦!然後,一連串職業化問題充斥耳畔:趙從平近些天和哪些人交往比較多?你發現他和誰鬧過矛盾?趙從平體格健壯,一般人怎能殺得了他?你對此案的分析思路是什麼?
我哪裡有什麼分析思路啊!楊警官說笑:要是讓你寫這部小說,你朝哪個方向胡編呢?作家可以啟發啟發警察嘛!你想,誰能半夜敲開古董商的店門呢?這位楊警官實在太敬業了。總之,電話諮詢的結果證實:趙從平先生遇難是真,此案尚在偵破之中。
簡單推測,因搶劫古董而殺人的可能性最大,多半是流竄犯所為。而流竄作案是最不易偵破的。至於生人為何能在深夜敲開店門,那辦法有好多種,非常陰險,此處不提了。不久,警方暗中向各個古玩城提供了老趙被搶走的幾樣古董圖片,看看有什麼人會來出貨,要趕快報警。
人生命運,無常難料。唯願趙先生地下安息。
朋友死去,生活仍將繼續。直到今天,這案子仍然沒有偵破。原指望,趙從平可以協助我,從老廠檔案中查到“坡子街20號”舊主,進而有利於追溯趙黛莉的下落,現在顯然行不通了。
我只有獨自查尋趙黛莉而不捨。我不能放棄一次觸控歷史的機會。老趙之死,愈發堅定了我的信念。現在,我需要從兇案中冷靜下來,理清思路,選擇一條合理而又便捷的尋訪路線,朝著一個準確方向有效探索,避免繞行彎路,直至弄清黛莉小姐悲歡離合的一生。
一連數日,我縝密思索,預想了種種追尋方案:一是依然遵循老辦法,透過朋友在二四七兵工廠行政老檔案中,查詢該廠1949年以前居住“坡子街20號”的閻錫山高管人員姓名;二是依此姓名,從山西社科界和史學界,查詢這個家族在1936年即抗日戰爭爆發前後的基本情況;三是拜託公安局楊志強等老友,從過去所謂“敵偽”檔案和老太原戶籍卷宗裡,查兌房主家人;四是展開網上搜尋,看看閻錫山當年的“西北機器局”或稱西北修造廠,也就是二四七廠前身,其中有沒有一位姓趙的高階管理者?如果有,他便可能是這座大院的主人,進而查詢其籍貫和後代。有了這幾條,不怕查不著主家小姐趙黛莉。我甚至想到,早期太原女子師範學校,會不會保留著1936年前後在校學生花名冊?那裡頭說不定會有“趙黛莉”其人以及居家情況的記載。也可以透過老校友們建立的“同學會”,交叉諮詢情況。理案線索不怕多,只怕少而不足。
夜深人靜時,我找出太原寓中存有閻錫山執政的十來本書籍,翻了一個遍,從中摘抄出多名趙姓高官來,我將他們做了排隊比較,看一看其中有誰做過兵工廠領導人。
在黎明曙色之中,我終於有了一大發現。閻錫山兵工廠規模巨大,計有分廠18座,分別製造各類武器彈藥,包括輕重機槍和現代火炮,在同時代中國軍閥中,晉軍最早裝備了現代化榴彈炮團,甚至,還有戰鬥型直升機也在加緊研製中。如此超大規模軍火工廠,高層管理者的姓名不能不存錄於史籍當中。
閻錫山任用的高官中,趙姓豪傑者眾,只是他們都與兵工製造業沒有什麼關係,獨有一位趙逢冬,這位先生從始至終管的正是兵工!並且,閻系兵工高管層,僅此一人姓趙,再無他人。順便告讀者,晉軍兵工廠總廠長,由閻錫山夫人的侄子擔任,卻是姓張,名叫張書田,時稱“總辦”。趙逢冬則主管工程技術。
查詢範圍頓時縮小。
先是查知,這位趙逢冬曾任閻錫山兵工廠總工程師,下轄18廠,舊稱為“會辦”。一如中國鐵道之父詹天佑先生,出任京張鐵路“會辦”,也就是總工了。18個分廠均在太原古城周邊,總工程師便不會駐在外埠了。在進一步搜尋中發現,山西文史界曾在一本叫做《滄桑》的期刊,發表過《趙逢冬傳略》一文,載於該刊1987年第3期。有了這個關鍵性標題,詳細內容則不難探知。
重複一遍: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