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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豆腐喝一口酒,夾一片豬肉再喝一口酒,儘管身子有些疲憊,但把幾塊豆腐幾片肉吃下去、把幾杯酒喝下去、把幾碗飯嚥下去後,覺得日子也還過得不錯。吃過飯,把碗筷收拾乾淨,端來茶缸泡上一缸濃濃的苦丁茶,一家老幼坐在院子,大人們一邊輪流地喝著水煙筒一邊喝著濃濃的苦丁茶一邊擺談著家常,小孩子們則靜靜地趴在大人的膝蓋上聽著大人們擺談靜靜地想著明天家裡要吃什麼可口的飯菜。夜,就這樣在一家人喝茶抽菸擺談之中漸漸變深。平談的歲月,在寧靜祥和的日子裡不知不覺地從人們的身旁滑過。於是,那些曾經在老槐樹下嬉戲的孩子們不經意間就變成了大人,那些曾經在老槐樹下打紙牌的大人們也在不經意間變成了老人,而那些曾經在老槐樹下相聚在一起吹龍門陣的老年人們,能再到老槐樹下襬談家常的卻一天比天變少了……。
四
每次到老槐樹下與夥伴們相聚嬉戲,望著石拱橋上這裡一堆那裡一堆的老老幼幼、男男女女,我總覺得橋上的這株老槐樹就是寨子裡一位輩份最老、年歲最大、威望最高的老人,寨子裡所有的人都是他的子孫。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來到他的跟前相聚呢?因為一個令人討厭的人,即使年紀再大也不會有多少人尊敬;一個沒有威望的人,即使輩份再老也不會被多少人愛戴。沒有人尊敬和愛戴的人,絕對不會有多少人願意跟他相處。
我的這種感覺,是從奶奶身上獲得的。那時,我的奶奶已經七十多歲了,每天晚飯過後,家庭裡的幾位堂伯父和一些堂兄黨弟,總要到我家院子裡跟奶奶小坐一會兒,喝一陣子水煙筒,喝幾碗不濃也不淡的茶水,品幾口自釀的苞谷酒,嘮幾句家常,然後才回家休息;姑父姑母表兄表姐表弟表妹,也是這個不來那個來,時常都有人來看望奶奶,來跟奶奶說說話。平時裡,寨子裡那些年紀略比奶奶小但輩份卻比奶奶低的親戚,也經常有人在白天裡來陪奶奶嘮家常和喝水煙筒、喝大碗茶、品苞谷酒。我覺得,奶奶之所以能夠受到這樣的敬重和愛戴,就是因為奶奶在家族中輩份最老、年歲最大、威望最高。而寨子裡一位與奶奶年紀相近、輩份相同的老人,卻沒有多少族人、多少寨鄰、多少親戚願意去看望他陪同他。由此我斷定,寨子中間的這株老槐樹,一定就是一位比我奶奶輩份還要更老、年歲還要更大、威望還要更高的老人。因為我多次在聽奶奶跟別人談話時,都一直把寨子中間的那株老槐樹稱為“老人家”!
正因為老槐樹歷來就被寨子裡的人尊為“老人家”,而且還沒有人能夠知曉他老人家到底老得是何朝代何年月所生,所以,人們不但對他畢恭畢敬地尊敬,還視他為神靈而無限畏懼。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寨子裡無論論家辦過紅白喜事,都要提上一隻公雞、買來兩三斤豬肉,一兩斤豆腐、兩瓶白酒和一些適量的粉絲、木耳、白菜等菜餚,請兩三位在寨子裡口碑好的老人,拿著香燭紙帛來到老槐樹下祭供,感謝“老人家”保佑,讓家裡的事情平平安安圓圓滿滿地辦理結束,懇請“老人家”繼續保佑自己全家老老幼幼今後平平安安清清靜靜過日子。也無論是誰家,只要家中遭遇了火災,也不管火災是大是小,都必須在三天內到老槐樹下祭供,向“老人家”謝罪,過去不知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何方神靈,以致自家遭到了火災災星的懲罰,辜負了“老人家”的庇佑,懇請“老人家”不計前嫌,去幫自家驅逐火災災星,保佑自家今後平平安永不發生類似的事故。祭供儀式結束後,主人便同被請來的幾個老人一起,在老槐樹下的祭祀供桌前推杯把盞起來,直到把帶去的酒菜吃光喝完,才跟老槐樹作揖告辭回家。每當老槐樹下有人家在進行祭供活動時,那些打算到石拱橋上玩耍的人都會自覺迴避,直到祭供的人家把祭供儀式搞結束收拾東西離開後,才三三兩兩不約而同地向石拱橋上走來。
對老槐樹祭供儀式最隆重、場面最嚴肅的時候,當數每年的“三月三”。“三月三”的祭供活動,也最能體現老槐樹確確實實是者要寨子裡輩份最老、年歲最大、威望最高的“老人家”,也最能看出者要寨子裡所有人家都是老槐樹的子孫後代!那是怎樣的一個場面呀,全寨每戶人家派出一個代表,在領隊的帶領下,恭恭敬敬地排隊站在老槐樹下,手執三柱香,聽從司儀的號令,整整齊齊地向老槐樹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據說,在更早的年代裡,參加祭供的人對老槐樹要施行磕頭叩首禮儀,鞠躬禮儀是解放以後才實興的。
者要寨子過“三月三”的日期定在每年農曆三月的第一個蛇場天。這個日期已經執行了若干代,代代相傳,人人遵守,就像過大年就必須在每年農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