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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媽媽的表情就和那晚一模一樣。
這麼說來,莫非這次的事情又和我的出生有關,媽媽才會那麼痛苦?我在電視上露臉是否開啟了不該開啟的潘多拉盒子(* 希臘神話中,潘多拉開啟了一個盒子,因而釋放出人世間的所有災厄。)?
鞠子之章 二
七月十日下午三點五分,我搭乘的飛機抵達羽田機場,取回行李後我搭上單軌電車前往濱松町。這是我第三次來到東京,前兩次都是跟在朋友後面什麼都不必煩惱,但這次所有事情都必須自己決定。
我從濱松町轉搭山手線電車去澀谷。前往帝都大學的轉車路線是橫井告訴我的,橫井是北海道大學的學生,他的說明相當詳細,託他的福這一路都還算順利,但我很不適應的是在東京不管走到哪裡人都很多,札幌或函館那邊根本沒得比,這裡連買張車票也得排隊好久,而且明明是星期六下午,車站卻像早晨通勤時間一樣擁擠。
山手線電車上幾乎全是年輕人,我分辨不出他們和北海道的年輕人有什麼不同,可能服裝髮型有些差異,但我向來不關心時尚,連札幌現在流行什麼打扮都不知道。不過我對東京人的確有種莫名的懼意,這種感覺是我在北海道時不曾有的,或許是東京給我的印象讓我有些神經質吧。
到了澀谷人潮更多,整個車站就像《玫瑰的名字》(* 是義大利小說家安伯託·艾可於一九八〇年出版的神秘探案小說。)裡的立體迷宮一樣錯綜複雜,我拿著橫井寫給我的便條紙尋找標示牌,終於找到井之頭線的剪票口。距離目的地只差最後一步了。
“在東京,最好別和車站人員以外的人問路。”
這是橫井給我的建議,他說,東京大部分的人都只沿著自己平常習慣的路線移動,根本不在意自己現在在哪個位置,向這樣的人問路只是給他們添麻煩,而且就算得到回答,內容也不見得正確。我覺得也怪不得他們,畢竟這裡要面對的是棋盤般的電車網以及宛如立體迷宮的車站。
十分鐘後電車抵達澀谷,一出站只見周圍大樓林立,馬路上滿是汽車,這個地區在我看來也是大都市,我再次深深體會這就是東京令人乍舌之處,在札幌搭個十分鐘電車就感受不到都市氣氛了。
我的視線停在一間遍佈全國的漢堡連鎖店,這兒就是約定的地點,我走進店裡點了漢堡與可樂,看看手錶,距離四點還有十分鐘。
漢堡的味道果然到哪裡都一樣,吃完已過了四點,但約好碰面的人還沒出現。我拿著僅剩少許的可樂望著店門,覺得自己好像是正在光明河車站等待馬修·卡斯伯特前來迎接的安妮·雪莉。對方真的會來嗎?就算來了,對方認得出我嗎?就算認出我了,會不會因為陰錯陽差使得對方以為即將碰面的是個男孩,卻在見到我之後大失所望,就像紅髮安妮遇到的狀況?(* 此處乃是描述世界知名小說《紅髮安妮》中的劇情。主角安妮·雪莉是個孤兒,被馬修·卡斯伯特及馬麗拉兄妹收養,兩人原本想收養一個男孩,因此初次見到雪莉的時候相當驚訝。)
四點十二分,一名身穿藍色馬球衫搭米色長褲的女子走進了店內,身材高挑的她先是環顧四周,一看見我便筆直走來,兩手仍插在褲子口袋。
“你是氏家鞠子小姐吧?”她的聲音頗有磁性。
“請問是下條小姐嗎?”
“對。”她點了點頭,“抱歉來晚了,教授臨時丟了件工作給我。”
“沒關係,我也剛到。”
“那就好。我們走吧。”下條小姐說著轉身就走。
“啊,好。”我急忙抓起行李跟上。
下條小姐說從這裡走到大學只需幾分鐘,於是我和她並肩走在人行道上。
“聽說你想寫父親的半生記?”下條小姐問。應該是橫井告訴她的吧。
“是的。”我回答。
“而且是用英文寫?好厲害啊,你雖然唸的是英文系,也才一年級不是嗎?”
“沒有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很了不起呢,而且好令人羨慕,你會想寫父親的半生記,可見你一定有個好父親,哪像我爸,只是個混吃等死的牙醫,腦袋裡只有錢。”下條小姐又說了一次,“真的好羨慕。”
“請問……”我說:“剛剛你為什麼一眼就認出我了?”
“剛剛?喔,提著大旅行包走進麥當勞的女生還蠻少見的。”下條小姐輕描淡寫地說。
走沒多久,右手邊出現一道長長的圍牆,帶著翠綠葉子的樹枝從圍牆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