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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涼風。陽光穿過樹隙,白蝴蝶永不疲倦地飛翔,與之對應的是綠螞蚱的間歇性跳動。這樣的時刻,一定要關閉發動機,悠遊地蹬起腳踏,拐進密林深處的小道,也不驚動斑鳩啼鳴。肥嫩的馬齒莧伏在樹的根部,這些由楊樹、槐樹、銀杏和柳樹構成的密林,林中悠然花開。
冬雪之後,騎行受到約束。白茫茫的原野,寒風遊蕩在四面八方。運河灘上,雪把河擠瘦了,至最寒冷時,河面上結起白冰,冰上的積雪,又被風吹成水波狀,感覺那運河,也是風的走道。在北國,落雪後的鄉村,皆被白雪覆蓋著,惟有淡藍的炊煙艱難而執著地升起。茫茫的雪野,有些許滄桑的情緒飄蕩。騎車走在鄉村雪野的道上,浮塵已去,楊柳落盡了葉子,雪的平原上,無棲之風攪起雪粉瀰漫。或者,雪花靜靜地落著,只有鄉村的狗叫聲,隱約地讓人聽到運河邊的京腔京韻。
扎入冬寒的騎行,給我提升勇氣,當車穿透寒風,吱吱地碾壓白雪,我體驗到挑戰者的愉悅。有些銳意的速度,在早晨留下無限伸延的車轍。霞光抹在雪上,胭脂的色澤,寧靜的平原,沿著運河抵達北京東部的天邊。在冬天,我喜歡把發動機開啟,讓突突的發動機聲擊破雪野的沉寂。直到戴著皮手套的雙手也凍得麻木,雙腳冷的快要失去知覺,才關閉了發動機,慢慢地蹬踏著,清晰地看到一兩棵平原大地上仍然立著的玉米秸,枯黃的葉子瑟瑟抖動。遼闊的平原上,有寒鴉聲聲,這種黑色的鳥,會結隊在灰濛濛的天空上盤旋,或棲落在落葉之後的白楊樹上。
我知道,秋天的騎行最美麗,我卻要獨立地將它表達。而春天,北京十分短暫的春天,那時候我仍會久長地呆在南方。溼漉漉的南方,草長鶯飛的南方,翠綠而柔綿的南方春天,總給我不願別離的愛戀。因此,我願意在長江的堤上騎行,綠柳拂風,江水滔滔,枯蒿下的新綠,以及早開的桃花,或去了綠柳紅桃的湖畔,湖光水色,映現湖堤上往來的人流與車流。小小的春風,如孩提之手,嬌暖暖的拂人臉上。
我也一直嚮往著北京的大山,只是我騎行在運河邊的時間更多。比如騎到香河去品嚐肉餅,或者溯溫榆河而上,看人撒網捕魚。總之,在運河邊騎行,穿過坦蕩蕩的平原,及至夜裡,天上掛滿了星斗,遙看城市一片燈火。永遠親切的平原,運河之濱,許多的時間皆騎入那一片寧靜與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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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燕郊
燕郊距通州16公里。我曾經坐930路公共汽車過站,到了燕郊。離北京城非常遠而住了許多北京人的一座河北城市,也有京漂族選擇了它。因此,我的手機收到河北區號的電話,那一定來自燕郊。
一個夏天的下午,我騎車去找老酷。我沒有啟動發動機,慢慢地蹬車,路過宋莊,停下來轉悠一陣。宋莊聲名在外,它是傳說中的畫家村,然宋莊是一個鎮,電線杆上掛著“中國·宋莊藝術節”的廣告,另外看到一家小賣鋪寫著宋莊畫家村商店字樣,畫家卻是分散在村落裡,我相信鎮上也會住有畫家。不過,我看到宋莊的街上多走著農民,他們有人開著農用車拉著整車大蔥排列成浩浩蕩蕩的大蔥車隊。
騎車不可以走去燕郊的主路,所以,我選擇了走鄉村公路。沿路打聽,這地方的人照例聽不大懂我的普通話,沒有辦法,騎到燕郊城南那條河的時候,太陽已經接近地平線了。平原上的太陽向下沉落,像一個盛大儀式,它激揚而起的紅光,普照大地。夕陽,彷彿不是在落,是砸向平原的地平線!我可憐的乾涸的北方的河,河床無水,有幾處砂礦,拉砂的車來來往往。我騎車到河床,無數的水走過的河床,拍了幾幅燕郊的夕陽,我感覺到夕陽沉落的最後剎那,慘烈而悲壯。
上岸就已經天黑了。燕郊城的燈火,像中國諸多縣城那般零亂地亮起來。穿過一段主街道,我問到去老酷家的路。燕郊,比我想象的面積大,平原上的城市,也一律地呈扁平狀。向左轉出主街道,燈火漸次稀落。感覺在往燕郊城的郊區走,街燈一律的橙黃色了。只道北方平原,走16公里也沒有一道像樣的坡,因此北方是騎行者的天堂。驀然,我看見燕郊的天呈海藍色,它比北京城大有不同,遼闊而清澈,大地的四周,淺白淡藍,愈往天的中央,愈漸的藍。一種透明的藍,像一個藍玻璃穹頂,將燕郊罩起,東方的一輪巨大的白月,似乎成唯一的舷窗。寧靜的燕郊,平原上的一個城堡,被一個藍玻璃的半球體籠罩,我在這個玻璃罩中騎行。
像一個遼遠的夢,疾行在燕郊,我或騎不出平原的穹,永遠的。我讓車輕輕的漫行,車輪輾著平原的夜路,耳際摩擦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