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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能否告訴我,誰是我的恩主?”
“不能。再問第二個。”
“這一個秘密我會很快知道嗎?”
“目前不要問這個問題,”賈格斯先生說道,“問別的問題。”
我四周望了一下,認為有一個問題是無法再回避了。“我——有什麼禮物嗎,先生?”賈格斯先生聽到我提這個問題,像得了勝仗似的說道:“我知道你會問到這個問題!”然後,他叫溫米克把那張紙拿過來。溫米克走進來,把紙遞給他,又走了出去。
“皮普先生,現在你得注意聽,”賈格斯先生說道,“你在這裡取款是很隨便的;在溫米克的賬本上時常有你的名字。當然,你一定還欠了債,是嗎?”
“先生,我恐怕是欠了債。”
“是欠債就必須乾脆講欠債,你欠沒欠債?”賈格斯先生說道。
“是欠了債,先生。”
“我沒有問你欠了多少,因為你自己也不知道欠了多少;即使你知道,你也不會老實告訴我,會少講些。好了,好了,我的朋友,”賈格斯先生看到我正想為自己辯解,便用食指一揮止住了我,大聲說道,“你可能要說你是不會這樣的,可是,你就是會這樣。對不起得很,我知道得比你更清楚。好吧,把這張紙拿在手上,你拿好了嗎?很好。那麼,你把紙開啟,告訴我這是什麼。”
“這是一張五百鎊的鈔票。”我說道。
“這是一張五百鎊的鈔票,”賈格斯先生重複說道,“是一筆很不小的款項吧,我想,你對此有什麼想法,是或不是?”
“我看我沒有不同的想法。”
“噢!你要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賈格斯先生說道。
“當然是。”
“你想這當然是一筆不小的款項,好了,皮普,這筆不小的款項就是你的了。這也是今天你生日的禮物,也是你繼承財產的開始。這就是說,每年你可以按這一不小的款項提款,不能超過這筆數字。你按照這筆數字安排生活,等到你的恩主出現再說。以後,關於錢的事務完全由你自己處置,每個季度你到溫米克那裡去支一百二十五鎊,直到你和財源恩主直接對話,再不需要由我做代理人為止。我早就說過,我是有償辦事,誰付我錢,我為誰辦事,履行我的職責。儘管我認為他們的做法是不明智的,但是,人家出錢不是買我的意見的。”
我正想表示對恩主的感謝,因為他如此大恩大德地待我,而賈格斯先生就在這時止住了我的講話,並冷冷地對我說:“皮普,我拿人家的錢不是給你傳話的。”然後,他把上衣的燕尾擺放開,同時也丟開了這個主題不談,站在那裡緊鎖眉頭看著他的皮靴,彷彿正在懷疑皮靴和他有什麼過不去似的。
過了一會兒,我提醒道:
“賈格斯先生,剛才我提出一個問題,你要我暫時不要問;我要是現在再提出來,我想這沒有什麼不對吧?”
“什麼問題?”他問道。
我早該知道他是不會幫我的;但是,要把那個問題作為一個新問題重說一遍,我卻感到膽怯了,彷彿那真是一個全新的問題、遲疑了片刻,我才說道:“賈格斯先生,我的恩主,就是你剛才提到的財源恩主,是不是就——”說到這裡,我為難地停住了,再也說不下去。
“是不是就什麼?”賈格斯先生問道,“你知道,這樣吞吞吐吐,別人是無法知道是什麼問題的。”
“是不是就要來到倫敦?”我把措詞安排得準確一些後說道,“還是會在什麼地方叫我去一次?”
“聽著,”賈格斯先生這時第一次用他那深陷在眼窩裡的黑眼珠盯住我,答道,“我們先必須回顧一下我們第一次在你住的村子裡相遇時的情況。皮普,那時我對你講過什麼了?”
“賈格斯先生,你告訴我,那個人或許幾年後才能出現。”
“是這樣,”賈格斯先生說道,“這也就是我的回答。”
我們相互望了好一會兒,我心中非常希望從他那裡知道一點兒訊息,因而緊張得呼吸急促起來。不但我自己感到呼吸急促,其實他也看了出來。我想,看來沒有機會從他那裡打聽出什麼訊息了。
“賈格斯先生,你認為還要等上幾年嗎?”
賈格斯先生搖著腦袋,這並不代表否定的回答,而是代表他絕不能回答這種問題。我的眼光掃視到架子上的兩個頭像時,這兩個可怕的頭像正斜過面孔來傾聽著,彷彿它們也聽得懸疑不安,真想打噴嚏了!
“那麼這樣吧!”賈格斯先生用他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