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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我並不知道有上帝,要不然我一定也會祈求上帝保佑。後來,我再沒有遇到這種突如其來的響聲,好像這些鬼魂也同情我這麼一個八歲的孩子。我卻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朝前趕,馬燈照出的黑影緊追隨著我,也叫我害怕心虛。
“天啊,你快點亮吧!”我默默地想,因恐懼而產生的敏感,對身邊的一切都十分注意。
走出樹林遮蔽的深谷,層層的梯田上浮動著霧氣,月兒早到西山的那邊去了。微弱的月光已經同黎明融在一起,我還是不敢把手中的馬燈吹滅,腦海裡還夾著幾分恐懼。當然不是怕活著的人,而是哪些死去了的人,不知道他們真得成了鬼沒有……雖說黎明的曙光己在渲染,可太陽還在東邊的山後。
清晨了,路上還沒有行人,食堂的炊煙也未升起,只有路邊的野*開得正盛,好像還有些被什麼東西蹂躪過。但這小小的花兒依舊開放得很美,浮在墨綠的葉兒上。蹂躪和塵土掩不住這花兒的嫵媚的天性和純潔……
我到了衛生所的門口。這黑瓦房上有一層薄霧,還依戀著上面的溫暖,久久不願離去。大人們還在酣然地睡著,偶爾有一兩個人匆匆忙忙地跑去上廁所。
這時,小鳥開始打破這黎明的沉靜;小河上面也冉冉升起霧,悠然地飄動,朦朧地做作甜甜的夢……我等了許久,李醫生夫婦起來了,我把媽媽的病情告訴了他。
李醫生讓我先拿點藥回去,他吃過早飯再來給我媽媽看病。我後來知道,我與媽媽的愛是透過心靈而不是理智感知的。
天亮了,滿山的紅葉把山裝扮的如此多嬌,山澗裡的小河上也升起一縷縷霧氣,被清晨的陽光戲弄得是奼紫嫣紅……現在,我不畏懼那些死去了的人了,卻又開始畏懼哪些活著的“好人”。我走上哪兩根杉木搭的橋,覺得腳底下晃動著希望與絕望的夢。
不知從哪裡飛來幾隻烏鴉,從我頭頂上飛過,呱呱地叫……這聲音聽了讓人寒心,把我幼稚的心叫得是怦怦亂跳,一種難以排遣的悲傷,從心底升起。
“媽媽,你要挺住,我給你拿藥回來了。”我默默地念著,一路上就走得更快了。
路邊瘦弱的小草,倦意地眷戀著陽光;被秋雨後,漆樹葉、楓樹葉紅了,在陽光裡悠然地展示她們的風韻。
淡了的往事,還流露出一股童年的悲哀與寂寞。其實,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情。在淡忘了的生活裡,再去描畫過去的悲哀,顯得無比滑稽了,好像這些都不那麼真實了,但卻是真實存在過的。事實上,我們這一代成了一個偶然的,無奈的目睹者,承受著無法擺脫而又常在夢糾纏著的一代。每到秋葉紅了時,本該忘卻的東西,卻又在我的記憶中復活,她承載著歷史的悵惘,靜靜地品著這一段痛苦。
一九七一年秋,我們搬到了爸爸被關過的林場去了。這也就結束了我幼年探望爸爸的“長征”。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二十七)往事 我的小學校長
(這是1971年秋)
一九七一年秋,一輛手扶拖拉機把我們搬到了爸爸被關的林場,結束了“我的長征”。本以為這苦難就算結束了,但很多事並不以我們想的發展,實際上我們家是逃出“虎口”又掉進了“狼窩”。聽父親說,這裡的人比我在B林場更殘酷,有的被關起來不給水喝(姓袁的,贛州人)長達八個月,就喝自己屙的尿。父親被抓到這裡近一年沒讓洗過澡,這在南方是不可想象的。
這些“寒人”掌了權,沒有什麼事幹不出來的,按現在的廣告詞來說:是沒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在我的記憶裡,好像是成立了“革命委員會”,學校就被工宣隊領導了,除了被打倒的老師離開了學校,就再沒有出現過批鬥老師的事。新走上這教育崗位上的人,都是紅得不能再紅的“關係戶”,要不就是革命委員會主任的“太太”,或是有一定臉面的貧下中農。聽爸爸說,我的小學校長先是工宣隊的隊長,進住學校後來轉為校長。他是江西上高人,姓周,義務兵轉業到這裡的,原來在林場只是一個普通的砍伐職工。長得還算可以,只是偏矮了些,見到領導總喜歡微微彎腰,隨之是嘿嘿地一副狐狸笑臉相迎,顯得格外熱情,十足的奴才相。這種怪相和病態又使錯認為是“好人”,但對待“階級敵人”那凸出的眼睛,閃爍著一種自鳴得意的狂妄,脖子上暴突起筋很有階級感情。在火紅的年代裡,這個校長可是靠打人起來的,渾身有一股革命的激情,對待“反革命”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來炫耀他的革命熱情。再加上他的出身是貧下中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