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每次在批鬥大會都是領喊口號,扮演有高尚志趣的革命者,可謂是殺氣騰騰。
他們在革命的名義下,踐踏了最基本的人性理念,將陰暗兇殘的*一面釋放出來。這種對人性無窮無盡的、禽獸般的憎恨滲入了他們的機體。說穿來,*就是一場真的阿Q革命,他們高視闊步,威風凜凜,不可一世。聽爸爸說他打起人來兇狠,得到他的同鄉革委會主任賞識,走上了教育的崗位。很多事無法從歷史中找到對應的邏輯性來加以解釋,按當時時髦的話說,就是貧下中農管理學校。
這個小學校長在學校裡沒少打學生,特別是家裡沒有什麼背景的,我們兄弟雖然沒被他打過,其實也是怕他七分,自然要安分守己。他打起學生也是往狠裡打,好像從不會手軟,他最善長的就是用腳踢。只要是他看不順眼的,就要你跪下,如果不跪,一頓暴打就免不了,而且是沒有一個說理的地方。他打學生從不避嫌,躊躇滿志,有恃無恐地在公開場合打,這種時代精神更能展示英雄本色。但打倒了“四人幫”,他立即改變顏色扮演“被*的教師”,寫了不少揭露“四人幫”*教育戰線的稿子(我想可能大都是從報子上抄的,憑他那點水平是寫不出來的),投到廣播站,這種人的品行是十分卑劣的,難道這些人都那麼健忘?又組織人到我們家抄家,打我父母親。其中有個女的最為“賣力”,贛州人,姓姚,在*時同老公未婚先孕,被批鬥過,掛過破鞋遊過街。她本來只是林業隊的一名普通職工,就是打我媽媽最出力,調進了林場衛生所。這種人的面孔透著*的聰明勁,臉上還有婊子被嫖後的強烈*,醜態百出地扭動著她那松馳的身體。當然,這一切都由林場革委會和總場革委會撐腰。
這十幾年,中國的一切經驗理性凝成的理念、秩序都給砸碎了,一切駭人聽聞的醜惡,都無法與*相比。*裡的所作所為之殘暴,連封建帝王也會為之自慚形穢的。在很事實面前,藝術的再現是微不足道的,或不合實際的。*的罪惡長時間保持著一種無法理解的狀態,應該說,那些未曾親自捲入這種極度痛苦之中的人,很難體會到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殘忍。
這社會太滑稽了,讓人哭笑不得。其實並不奇怪,因為批判“四人幫”的還是“革委會”這夥人,坐在領導位子上的,幾乎全是從*中爬上來的,怎麼會批判自己,怎麼會說自己是“四人幫”的爪牙?但總要人去頂這一“名額”,那還是被整的人。這就是說革命者有權是可塑的,也是最可怕的魅力所在。有人寫過這樣一段話:“造孽釀災捫心無愧,毀滅自然生來福分,浮名俗利窮追不捨,春夢秋屁示人昭昭……”
隨著社會的發展和改革開放,這個養成了一種孜孜以求的高尚的“紅色志士”,卻又不爭氣,然而他的劣根性是不能夠永遠掩蓋的;第一批在按摩房裡嫖娼,被抓罰款的人就有這位小學校長。有人諷刺說,“這是他祖宗遺傳的劣根性甦醒了,跟狗一樣改不了吃屎。”
現在想來,那些狂熱的“革命戰士”,心再紅也不是那麼純潔,最後還是靈魂得到肉身的重塑,就如他現在這種表情,狂暴、痛苦、殘酷都浮在他憔悴的臉上,傴僂的身材也偏瘦了。在“一場觸及人們靈魂的大革命”中的“‘敢’字當頭”,我的小學校長就這麼墮落了,但我不清楚這墮落有的必然邏輯。我就弄不懂那種像“雅利安科族論”的精神支柱,怎麼就這麼頹塌了,好像也褻瀆了他們舊日裡追求的理想。真要說穿來,這群勞力治人者哪有什麼理想,不過是想透過整他人向上爬,就算再飛揚跋扈終還是個野蠻之人。
2002年秋寫
(二十八) 往事 中秋
(這是1971年中秋的事)
我們搬到爸爸被抓到的地方去了,本以為一切也應該結束了,我們會過上人一樣的幸福生活。沒想那裡的革命群眾覺悟更高,手段更殘忍。像那北風一樣呼嘯得頗帶淒涼,也吹得人透心般的涼。這社會也無情地欺侮和誆騙我這孩子,但我不知是誰的罪惡,誰的可恥!那時的我內心是軟弱的,膽怯的。這個世界依然對我來說,還是一竅不通,但我知道誰是最可愛的人——媽媽。
記得那時我十(虛歲)歲了,當時物質特別緊缺,今天的人是難以想象的。再加上我家被定為“軍統特務”,這種環境下的生活條件和經濟條件是可想而之的,也是這一年,我才知道中國傳統節日裡,有一個叫中秋節。而且中秋節到了,是要吃月餅,對這月餅沒有概念。小時候聽媽媽說過月餅一事,可我不知月餅是什麼東西,自然就不會注意有中秋節。
爸爸去鄰縣挑種子回來,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