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辣,誰也不當真願作壁上觀。先是餘灑度拱手一揖,道:“今天也吵累了,自凡是發展青年組織這個方向定下了,咱們明後兩日都還在南昌,我看就再會了罷。”說完,賀衷寒和蔣堅忍也撫掌齊道:“我們還要待幾日的。”康澤不置可否地支吾了一陣,卻扭頭衝居翼道:“這叫花子——”
居翼自然明白康澤是不放心這邢福雙究竟底細如何——可是他自己對於能問出什麼口供來也並無十足把握,是以耍槍花兒賣了個關子,沒把話說死,只道:“此人在敵友之間。我若審得清、問得明,他身上那機關的價值不亞於十萬雄師。萬一他不能成為‘同志’,康公是知我手段的。”
康澤這才點了點頭,隨眾人朝門外走,同時扔下幾句話:“大元帥是求才若渴的,只要是‘同志’,就留著罷。”
聽得眾人腳步聲漸遠,居翼才緩緩轉回身來,兩手之間忽然多出一支玻璃管子,內盛淡黃色液體少許,管梢有尖刺長約兩寸,管底另有託柄半截,抵在他的大拇指上。居翼陰鬱慘白的一張臉上乍然浮起了笑意,道:“叫花子!今兒‘叔叔’一不楔你、二不夾你,只給你打上一針。你乖乖聽話,嗯?”
邢福雙渾身動彈不得,哪裡還能反抗?只見居翼俯身蹲下,將那玻璃管上的尖刺朝他脖根處一紮,拇指壓住託柄使勁兒一擠,一注冰涼似霜雪的物事便滲進他的頸子和胸臆。邢福雙心口一麻、兩眼一花,連哼也來不及哼一聲便暈死過去。
居翼這一針裡裝的正是江湖中人稱之為“通仙漿”的曼陀羅汁。古人知其用不知其理、明其術不明其道,多以此汁為誘人吐實之刑訊利器。其實曼陀羅是一種茄科植物,含有阿托品和莨菪鹼兩種毒素。這莨菪鹼若把來當藥用,既可以明目,也可以放鬆內臟平滑肌,達到緩鎮胃痛的療效。然而毒即是藥、藥即是毒;凡物有一治,必有一亂。曼陀羅的毒亦可以起破壞人腦的作用。服之不當者,計算能力會衰退、語言表達會行障礙、產生幻覺、辨識和判斷力喪失等不一而足。可是相對言之,遇到意志堅強、性情悍烈之輩,這曼陀羅反其道而摧之,常常令頑抗者心蕩神馳、意亂智昏,在不期而然的錯亂之間吐露其原本不願說、不肯說的秘密。
居翼這一針紮下去——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竟然扎出邢福雙失落了十八個月的記憶。
邢福雙闖蕩江湖多年,稱得上是機關玲瓏、城府幽深。他自己當然也沒料到,一針毒藥注入,偏叫他把在雲岡石窟接引佛洞中摩挲佛頭而得的一部“四至四自在”的武藝給喚了回來,朦朧間轉了個心思,暗想:我若趁此刻一舉出手,運用那神功之力,將這白無常給劈了,可說是易如反掌。但是看這什麼社的所在確乎是偌大一個江湖堂口,論氣派、講格局,那丐幫簡直不堪較量。且方才聽他們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是什麼“老頭子”、“大元帥”等廟堂之上的大人物,看來這倒是一個可以棲身圖謀的幫派。我何不將錯就錯,跟這白無常結納結納?倘或也能躋身於彼等之列,豈不比流落街頭、餐風宿露,還得到處受丐幫子弟監看的下場要強它個千倍萬倍?這個主意才打定,居翼已忙不迭地朝他臉頰上輕輕摑了兩巴掌,道:“叫花子,聽見你居爺問話了沒有?”
邢福雙假作乖巧地點了點頭,隨著喊了聲“居爺”。
“你老兄當年是山西大同丐幫的堂主不是?”
“是的、是的。”
“嘿!”居翼一樂,不覺低聲道了句,“這‘通仙漿’果然有效!”也偏就是這一句露了底——邢福雙轉念一忖,更明白了些:原來這白無常給我下了“通仙漿”,怪不得一針扎得我神昏智鈍,好在藥力胡亂衝撞之下,反倒讓我想起那佛洞中的奇怪武功——我這廂且不動聲色,隨他訊問,我便依他語氣神情答去,看他究竟意欲何為再說。
“十八年春天,你替白蓮教勾當了一批石佛頭,據說有九十六顆,有這回事沒有?”
“有的有的。九十六顆一顆不多、一顆不少。”
“這批佛頭呢?現在何處?”
“有一十二顆叫先行兄弟攜入泰安境內,給白蓮教的混蛋劫了去,不知下落——”
“可還有八十四顆呢?”
邢福雙自然提防到他會有如此一問,當下心念電閃,將前塵往事想了一通:當時情急無著、進退維谷,且自己又犯了個“撂爪就忘”的失憶之症。他只記得眾丐幫子弟一見砸了差使,領頭堂主又成了“鼠哥”,隨即一鬨而散。他自己顯見不能照管馱運這八十四顆佛頭,於是索性揹著眾人,趁夜暗將運佛頭的“材船”鑿沉,算是銷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