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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重重包裹,他感到手腳發涼,難以呼吸。
如果開始就是在黑暗之中,反倒不會覺得恐懼。可無論是真的假的,雲天曉一直是被疼愛包圍的。光明從他身邊接連抽走,一望無際的陰翳讓他無限瑟縮。
心情好了,嚴凝胃口開啟,五臟廟得到祭奉,身體很快痊癒。
不消三天,已能下床慢走。又三日,已經在院裡,一支接一支,燃放起‘一丈蛇’。
躲在抱廈,仰頭看見青煙平地騰空,直上九霄,‘咯咯’地笑個不停。
遊廊中,雲天曉透過花窗,眼角眉梢漸漸寫滿笑意,右眼下的血痂褪去,原本白滑如緞的臉頰上,多了坑窪的疤痕。
“王爺,西北來信。”阮唐沉靜遞上信箋,轉身欲走。被雲天曉叫住:“花炮凝很喜歡,再多采買些。”
“是。”
“再尋些尋常女兒家喜歡的物什送進來,她見到了,或許就會喜歡。”
“得令。”
抖開信紙,眼神草草掃過,雲天曉劍眉緊蹙,又趕緊雙手抻平,仔細看了兩遍,叫住走廊盡頭的阮唐,“阮唐!”
“王爺,”阮唐小步風一樣趕回,“請吩咐。”
“備馬,回京。”雲天曉疊起信紙,連同信封遞給阮唐。“本王現在就走,你把這邊安頓好後,立即也來。”
一連兩天不見雲天曉,得知他和阮唐回京。嚴凝幾乎要雀躍起來,礙於身邊四五雙眼睛,沒有登時發作。晚上玩煙花時,還是快樂地唱起小曲來。
天雨有傘。
夜幕低垂,重門疊戶的層層宅院裡四下寂靜,房舍裡燈火俱滅,只有正房廊簷下高懸的燈籠裡,嚴凝以‘解悶’為名讓侍女們捕捉的螢火蟲,瑩瑩泛著綠光。
院內,四方青石板忽然鬆動,繼而被一雙手托起,緩緩推到一旁,黑布抱緊頭臉的萬更山,只留一雙招子,滴溜溜轉著黑玉似的眼珠。
從懷中倒出一個布包,倒出火摺子和一捆草繩,縮在洞裡點燃草繩。屏息雙手撐著洞口兩側的石板,一躍而起,小碎步跑到抱廈,躲在合抱粗的柱子後面,慢慢探出草繩。
過了會兒,大著膽子從柱子後面出來,躡手躡腳,慢慢走到門邊,門口抱膝坐著的二人,一動不動,萬更山嘗試拍了拍一人肩膀,毫無反應。
再拍另一個,依舊如此,他雙眼彎彎,輕輕拉開一條門縫,伸進草繩。
又一會兒,拉開門,躲在插屏後,再伸出草繩,如此慢慢靠近床邊。“掌櫃的?”輕聲喊,嚴凝已完全睡死過去,推也不動。
萬更山皺緊眉頭。
回到院中洞口,俯下身子,從裡面拉出了佳紓。在佳紓幫助下,揹著嚴凝返回地道。
“你還埋怨我非要跟來,”佳紓挑眉,“今兒要是沒有我,你白忙活。”把石板拉回原位,拍了下萬更山的肩膀,兩人一背一託,一前一後將嚴凝帶出寧王府。
早有牛車等在洞口,將嚴凝放進車廂,萬更山嬉皮笑臉誇道:“那可是,我馬姐料事如神。”
“真有你的,”佳紓用涼手巾給嚴凝抹了幾遍臉,嚴凝才睜開惺忪的睡眼,額頭十分疼痛,還恍惚著。“居然能用‘一丈蛇’拼出文字來。”
“‘吉祥字’不就是掌櫃的用事先排好的‘一丈蛇’做出來的嘛。”萬更山抱臂倚在床邊,“掌櫃就是還原了散裝的‘吉祥字’。”
嚴凝伸手揉著額頭,點頭:“就是更山說的那樣。”
“我不知道是怎麼做的?不帶這麼寒磣人的啊。”佳紓狠狠剜了一眼,“我是說你膽子太大了,這字那麼大,全城都能看見。”
起身踹了萬更山一腳,“還站著傻樂?去給掌櫃的端杯熱水。”
“我這不是賭嘛,我也沒有辦法了,”被迷煙燻得嚴凝還有些乾嘔,“賭他們燈下黑看不見,”抬起頭,眸中晶瑩閃爍,“也賭你們還沒走。”
“我們能去哪兒?”佳紓拍著她的後背,把水遞到她唇邊,“當然要在這兒守著你回來啊。”
“不過我的趕緊走了,咳咳,”嚴凝喝的急了,連連咳嗽。
“去哪兒啊?”佳紓和萬更山異口同聲道。
“我是趁他們返京跑出來的,得趕緊逃去一個他們找不見的地方才行。”嚴凝坐直正色道,“留在這兒,很快就會被他們找回去,還會連累你倆。”
“呸呸呸,”佳紓把手巾投進水盆,起身端走水盆,“我欠你一條命,你還怕連累我?”背對嚴凝,輕快地問:“不過,掌櫃他們幹嘛要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