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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我的手腕,卻又一抬手捏住了我的下巴,面無表情地垂著眼皮兒看著我。
這……天龍朝的民風已經開放到這個程度了麼?兄妹間也可以動手動腳?
我睜大眼睛做天真爛漫貌望向這位行為古怪的哥哥,他漆黑的眸子裡看不出任何想法,略顯冰涼的修長手指輕輕撫過我的臉頰,一時間讓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具屍體,被這位職業驗屍官仔細檢查著死因。
嶽清音終於拿開了手,向後退了一步,而後側身仰起頭望向天上明月,道:“明天是孃的忌日,爹公務繁忙,只怕不能去給娘燒紙了。你早點睡,一早我們就出城。”
咦……忌日麼……
我輕聲道:“哥哥,你怎麼同妹妹開這樣的玩笑?莫非近日哥哥勞累過度,因而記錯了孃的忌日?”
嶽清音作恍然狀地輕輕一拍自己額頭,轉過臉來對我似笑非笑地道:“為兄糊塗了,竟將孃的忌日都記錯了,真是該打。”
我淡淡笑道:“哥哥是過於勞累了,早些歇息吧,妹妹也要回房了。”說著我行了禮,轉身離了後花園。
直到走出園門時我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裡竟然全是汗——這個嶽清音!他在試探我,他,他竟然看出了“我”已非原身……幸好我多轉了一下心思,若明天是老夫人的忌日的話,綠水青煙她們又怎麼會隻字未提?他方才用手摸我的臉頰,想必是在檢查我是否帶了人皮面具吧……想至此我不禁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顫:好可怕的人!
嶽清音既然已對我起疑,我往後須小心謹慎了。好不容易穿到這麼優越的一個家庭,若被趕了出去我豈不是得餓死?雖然我的肉身確是嶽靈歌無疑,不過古人都信鬼神,萬一把我當成什麼鬼狐精怪附體,再找個什麼法海老和尚把我一缽打死,那我不是白穿了嗎?
所以,今後得避著這個嶽清音了,說啥也得熬到把自己找個有錢人嫁掉為止!
快步回至我的小跨院,讓丫頭們鋪好床,大家熄燈睡下,一宿無話。
次日起來洗漱梳妝,在院子裡伸了伸胳膊拽了拽腿,算是運動了。原想到院外走走,呼吸呼吸清晨的新鮮空氣,但是一想到嶽清音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渾身就有些發寒,為了避免撞見他,只好暫時先悶在自個兒院裡。
回至房中,幾個丫頭正做打掃,我百無聊賴地在屋子裡轉了幾圈,想找些消遣消磨時光。走到窗前的書架旁大略掃了一眼,見那位原主兒靈歌小姐看的都是些三從四德女經孝經之類的東西,難怪據說天天沒個笑臉,這些破玩意兒把人都看憂鬱了,危害匪淺。
“白橋,把這些書拿去伙房燒了。”我一指書架子。
“小姐,好端端的……燒書做什麼?”白橋詫異地望著我。
“從今兒起,大家都要開始一段新的生活,舊書舊思想統統要拋棄!”我在透窗而入的晨光下負手而立,光芒四射,聖歌響起,白鴿振翅,鮮花撒地,我就是拯救世人的聖母瑪莉婭……“紅鯉,把窗前那鸚鵡籠子移到廊上去,它把便便甩我肩膀上了。”……
換過衣衫,我指派綠水道:“去問問看門的小三子,少爺是否已經出了門。”
綠水答應著去了,不一會兒回來報曰:“少爺一早便去衙門了。”
嗯,甚好,老虎總有離洞的時候,趁此機會……“青煙,你去把祖譜拿來,今兒個無事,我想閒翻來看看。”趁可怕人物不在家,我得惡補惡補與嶽府相關的東西,免得再露馬腳。
小丫環不疑有它,很快便從老爺書房將祖譜取了來,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岳家祖輩各成員的姓名生卒,見嶽明皎的名字旁小小的綴了個嶽方氏——就是嶽靈歌與嶽清音的娘,女人們在祖譜裡是沒有名字的,充其量只有個姓氏,卒於三年前九月初三。
除此之外我還暗暗記下了岳家父子及嶽靈歌的生辰:嶽靈歌今年十七歲,嶽清音二十歲——古代人果然早熟,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如此心計,險些將我這個被現代複雜環境薰染了N年的【嗶——】歲女青年都拉下馬來。
仔細翻看了一遍祖譜,而後讓青煙將其放回原處。看看窗外日已高升,滿園繁花盡映眼底,鬱郁清香隨風入鼻,正是一派好春光。在沒有電視沒有網路沒有娛樂設施的古代,這些大家閨秀們究竟是怎麼熬過日復一日單調無聊的日子的?雖說古代的空氣好,風景比較原生態,但是沒有火車飛機輪船,我也不能出遠門去各地旅遊,何況古代治安到底比不上現代,我一介青春靚麗的美少女(嘔——),出門在外難免不會惹禍上身。
噯……窮人有窮人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