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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腦袋,你們就該燒高香了!”
此後幾年,李循矩心無旁騖讀書,很給公主外甥女長臉地以十五歲弱齡參加殿選。不過,位於京城頂端的幾戶豪族世家主事者知道這位小李舉人的來歷。皇帝選他為探花郎,他們只以為是看了玉松公主的面子。
直到李循矩給武令媺辦了魏國的差事,後來又進入鴻博書院教書。京中權貴方知此人當真胸有丘壑,不僅學識出眾,難得的是還有相當出色的實幹之才。及至皇帝賜其為御前行走學士,李循矩的名聲便在京中徹底打響。
這回文寧殿開講,皇帝特旨調整了人選,將一個月以前就定好的課程推至下一次,讓李循矩插隊上課。不少人都眼巴巴盯著,很想知道李循矩能講出什麼花兒朵兒來。當然,他們更想知道,皇帝陛下此舉於政局是否有深意。
三聲鼓響,在殿內靜候的學生們立刻起身恭迎。卻見不僅是文寧殿諸先生,就連在京的武寧殿柱國、上柱國們都滿面肅容魚貫而入,眾人不禁驚訝。
武令媺給小舅捏一把冷汗。自來文武二寧殿開講,同殿先生旁聽的事兒就不多,更別說還有別殿先生同聽。今天這兩殿先生齊聚的陣仗,真是讓她又是歡喜又是擔心。
歡喜在於,皇帝對李循矩的這堂課異常重視。若不是有聖旨,兩殿先生們不會聚得這樣齊全,尤其是在當下還要忙著賑災的時候。
擔心又在於,李循矩畢竟年輕,過了年才二十一歲。他的資歷放在兩殿先生當中是最淺的。這麼多位高權重的兩殿重臣或者在京城乃至大周都極有名望的飽學宿儒來聽他講課,他絕不能發揮失常!
此時容不得起別的心思,武令媺趕緊屈膝福身下去,給兩殿先生們行禮。不說旁人,當中還有鴻博書院的山長和書院另外兩位先生呢。
文寧殿的內監按人頭把先生們的坐椅沿著牆根擺好,兩殿先生們文東武西分列兩旁坐定。文寧殿殿主乃御前行走大學士、吏部尚書施霖,他欠身代表所有先生還禮,眼角皺紋更深,笑道:“今日殿講,聖上將親臨,望各位認真傾聽李循矩學士之言。聖上有命,各位七日內遞交條呈入殿供選。寫得好有賞,寫不好……可是要罰的。”
武令媺聽得嘆氣聲音,不用瞧就知道是武宗厚在發愁。讓他寫文寧殿課程心得,他就算揪光了頭髮也憋不出三言兩語。她也在心裡嘆氣,看來又得幫小十二寫家庭作業了。
不多時,有內監一聲又一聲傳音,最後在大步邁進文寧殿的季良全長聲吆喝中,皇帝陛下的聖駕降臨。眾人伏地叩首請安,山呼萬歲。
內監在殿中間學生座椅的最前面擺放五爪金龍出雲金座,皇帝讓眾人平身後坐下,溫和說道:“大家不必拘禮,朕今日也是學生,與眾位愛卿一起洗耳恭聽李學士的高見!”
這是皇帝老子深為武令媺讚許的一個地方。身為當世大國的鐵腕君主,皇帝陛下對知識對人才相當看重。絕對不是做表面工作,他真正發自內心地尊重飽學之士。文寧殿的學士們當中有不少無功名的白身,在皇帝這兒,他們卻能得到與身兼朝中重臣的大學士們一般無二的尊敬。
無論哪個位面,沒有知識的傳承就沒有天才產生。大周雖然不像晉國那般文風鼎盛、吸引各國大儒名士踏足,但也有不少別國的才學之輩願意到大周遊學甚至落戶安家。這其中,皇帝陛下的態度起了關鍵性的作用。
武令媺正在心裡不住感慨,忽然看見皇帝對自己招招手。他笑吟吟地說:“玉松兒,你來與父皇同坐。”
武令媺立時覺得牙有點發酸,想吸兩口涼氣。皇帝老子這是把她架在火堆上烤啊!得虧她不是皇子,就算讓人瞧著不順眼,倒也不會生出多強烈的嫉恨忌憚之心。她乖乖走到皇帝身邊,先規規矩矩地福身行了禮,才小心翼翼挨著龍椅的邊邊坐了下去。
皇帝朗朗笑了兩聲,摟住武令媺的小腰把她帶到自己懷裡,低聲說:“我兒不用怕,你不過是公主,父皇就是格外偏愛些也礙不著旁人什麼。”
咳……武令媺喉嚨發癢,摸不準皇帝老子是在敲打她還是敲打那些便宜皇兄們。不過皇帝的眼神和表情都很慈愛,還用臉頰偎了偎她的額角,意甚安慰,武令媺就沒有多說,對皇帝展顏歡笑,轉而注視向前方走去的李循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