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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聯軍攻入北京,火燒圓明園。結果訂立北京條約:北京條約除了交換已經批准了的天津條約以外,割讓九龍,並且開放天津為商埠。後者是華北門戶的開啟。
一八七九年日本併吞琉球。一八八一年伊犁收回,但償俄九百萬盧布。
一*五年中日戰爭,中國新建海軍被滅,結果訂立馬關條約:日割臺灣;開放內地四口通商;拆離中國與朝鮮的傳統關係;賠償日本軍費二萬萬兩。
一*七年德國藉口曹州教案,佔領膠州灣,並強迫租借。俄、法、英、日,群起效尤,各自利用中國的弱點來增加自己的利益和勢力。
一九○○年義和團起事,打殺洋人,焚燬教堂,闖下滔天大禍,引起八國聯軍攻破北京,結果訂立辛丑和約:中國遣派大員往有關國邦道歉;懲辦禍首載漪、董福祥等;直隸等處四十五城停止文武考試五年;明定出兵各國在天津和山海關等地有權駐兵;大沽炮臺等一律削平;出兵各國酌量駐兵以保北京到海口的道路暢通;賠款四萬五千萬兩。中國與西方及日本的關係發展到這個地步,中國已經緊接被全面瓜分的邊沿了。幸喜一*九年約翰海( John Hay)提出“門戶開放政策”,瓜分之禍才被遏止。不然的話,中國可能成非洲之續了。
這種景象,可以用麥克尼勒(William )所敘述的話來總結:
一八五○年以後,由機械發動的工業之進展,巨大地促進西方在政治上與文化上的優越地位。在這一時期的開始,遠東的堡壘在西方炮艇之前陷落了,而且幾個歐洲國家在亞洲與非洲擴張並鞏固了他們的殖民帝國。……
綜觀以上的陳示,我們就可明瞭近代西方文化的勢力,加上因學習西方文化而新興的日本勢力,步步向中國進逼,起先還只限於通商,接著提出領土和傳教的要求,最後則搖撼中國文化的核心價值,把中國天朝型模的世界觀給破碎了。
薛福成嘗記述胡林翼的一件事情:
有合肥人,劉姓,嘗在胡文忠公麾下為戈什哈,嘗言楚軍之圍安慶也,文忠曾往視師。策馬登龍山,瞻眄形勢,喜曰,此處俯視安慶,如在釜底,賊雖強,不足平也。既復馳至江濱,忽見二洋船,鼓輪西上,迅如奔馬,疾如飄風;文忠變色不語,勒馬回營,中途嘔血,幾至墮馬。文忠前已得疾,自是益篤,不數月薨(胡林翼之死在咸豐十一年,即聯軍入北京之後一年)。蓋粵賊之必滅,文忠已有成算;及見洋人之勢方熾,則膏肓之症,著手為難,雖欲不憂而不可得矣。閻丹初尚書,向在文忠幕府,每與文忠論及洋務,文忠輒搖手閉目,神色不怡者久之,曰,此非吾輩所能知也。'
第一章 天朝型模的世界觀(8)
由此可見當時醒覺計程車大夫所抱天朝型模的世界觀之破碎,以及精神所受挫折之嚴重。所以李鴻章說:“合地球東西南朔九萬里之遙,胥聚於中國,此三千餘年一大變局也。”
在中西這一連串的接觸裡,起初是西方人要求中國對他們平等看待。中國人不肯,他們就動手打。這可以說是“打不平”。後來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勝了,就把“不平等條約”加在中國人身上。這真個是“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自從“西風壓倒東風”以後,中國連自衛力也喪失了。
事勢發展到這種地步,我們自然會提出這類的問題:
中國文化到底行不行?站不站得住?是西方文化優於中國文化,還是中國文化畢竟優於西方文化?
這類問題,自從清末以來,常常被明顯地或隱暗地提出,常常被直接或間接地觸及。可是,直到目前為止,這類問題還沒有得到真正的解決。為什麼呢?之所以如此,原因很複雜。我們現在只能將其中最關緊要的幾種指出:第一,與這類問題相干的知識太多,而且迄今太少人認真去作正式的研究。第二,對於這類問題,太多的人一接觸時就像觸了電似的帶了情感作用,並且依之而作價值判斷。但是,各人對於這類問題的情感聯絡不同,因此所作價值判斷也不同。第三,帶情感作用的價值判斷彎曲或岔開了對於這類問題之客觀的認知。這麼一來,和這類問題有關的言論和思想愈弄愈亂。有的人只發感慨。有的人把“作主張”當做“作認知”。有的人烏托邦式地傾向西方文化。有的人似乎比較嚴肅,但是卻抓緊“人文”“理性”這一兩個空虛的玄學名詞像孫悟空七十二變似的做觀念遊戲。有的人一開頭有意無意抱著滿腔“衛道”的心情來立論。另外有的人懷著“打偶像”的動機要掃蕩一切。衛道之士忽略了一種情形,如果別人認為無道可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