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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而漢朝,正是中國歷史上的黃金時代,大多數中國人,都是漢人,可見得“漢”字是一種光榮的代表,是佳稱,好名。)
我不由得更是緊張:“比……這位女性的遭遇還更慘?”
米端揮著手:“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而是受刑人如果是女性的話,那……與我……那不在我的研究範圍之內,所以……”他這幾句話,說來有點斷斷續續,甚至有點語無倫次之感。
我在竭力揣摩他真正想表達什麼,還是想掩飾什麼,他又道:“並不是我歧視女性的感覺,女性自然一樣也會痛苦絕望,不過和男性……心理上多少有點不同,我無法達到同樣深切的感受!”
我“嗯”地一聲:“當然,如果不是你有那麼深切的感受,你絕不能創造出那麼驚人的作品來。”
米端又震動了一下,喃喃地道:“是……就是……這個意思。”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低,可是我還是可以聽得出,他雖然是在說“就是這個意思”,表示同意了我的說法,但實實在在,他心中所想的並不是如此,只不過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下去,想快點結束話題而已。
我不禁又想到:不是這個意思,那又有什麼別的可能呢?我更進一步想到,一般來說,一個藝術家,總喜歡人家談論他的作品的,為什麼米端總是迴避這種話題?
我直到那時為止,仍然不知道米端的真正身分,但是稱他為藝術家,那是絕無疑問的事,因為他創作了那樣驚心動魄的作品。
看出他不願再討論下去,我自然也不便再說什麼。這時,已來到了第四間陳列室的門口,我突然道:“讓我再來猜猜,我會見到什麼人!”
米端直到這時,才轉過頭向我望著:“誰?”
他自然是想要我猜,我略昂起了頭,自然而然,神情苦澀,因為在中國歷史上,可供作為第四間陳列室主角的人,實在太多,隨便想想,就可以想出幾百個,甚至幾千個、幾萬個來!他們全曾受過各種各樣的酷刑,而他們絕不是罪有應得的,相反地,受刑人沒有罪,施刑人才是有罪的。
可是,一直是這樣在顛倒著,自古至今,一直在這樣顛倒著!
是的,自古至今。別以為種種酷刑,只有古代才有,就在十多年前,因酷刑致死致殘的人,就數以百萬計。聽到過什麼叫“銅頭皮帶”嗎?是又寬又厚的皮帶,配上生銅的厚重的帶扣,抽打在六十歲老人的身上,就能把人活活抽死!
當我想起,在眾多的受刑者之中,我實在無法確定一個之際,我心緒極度低沉,不但感到戰慄,而且感到恥辱:人類的性格行為,竟然有那麼可怕的一面在!
我感到喉嚨發乾,嘆了一聲,心中想,應該有人,把歷史上發生過,或正在發生的種種人類酷虐同類的行為,好好記錄下來。
一想到這一點,我自然而然,想起了一個歷史上著名的人物來,他,一定就是他,是第四間陳列室中的主角,一定是!
我緩慢而深長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才一字一頓地道:“司馬遷!”
米端才一面點頭,一面道:“你第一個在門外猜中了會見到什麼人的。”
我一點也不因為猜中了而心裡高興。相反地,更加不舒服,以致我講起話來,聲音相當啞:“想想他所遭遇到的,真不知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而且,正如你所說,他的痛苦,是那麼久遠。”
米端的反應,出於我的意料之外。
任何知道司馬遷這位偉大的史學家的遭遇的人,在談及他的不幸遭遇時,自然會嗟嘆唏噓,都會同情,可是米端反應之強烈,卻超越了常理之外。
他一聽我這樣說,臉上立時現出了痛苦和屈辱交織的神情來,那種被極度的侮辱和傷殘的痛苦,是如此之強烈,彷彿接受官刑的不是司馬遷,而是他本身一樣。
在那一剎那間,我只是驚駭莫名地看著他,他也立時警覺了自己的反應太過強烈,連忙轉過身去,然後,喘了好幾口氣,語音恢復了平靜:“進去看看吧。”
這種情形,在第一間陳列室中,我已經見過一次--米端曾現出和袁崇煥同樣痛苦的神情,這時,我簡直可以肯定,我即將見到的司馬遷的像,神情會和剛才米端所現出來的一樣。
在我前面的米端推開了門,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塑像。我不詳細敘述那塑像的情形了,那是正受完了刑之後。塑像的頭向上微仰著,並不望向自己的傷口,而是望向極遙遠的地方。
自然,在刑室中,他不可能望得太遠。他至多隻能看到見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