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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把她八十五年的功力傳給了我,然後心脈盡絕地……死掉了。
可是……
我不想要她八十五年的內力,我只想要她一直活下去,哪怕偶爾會瘋瘋癲癲,偶爾會沒心沒肺,也想看她活下去。
可是……
她閉上眼之前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傻孩子,你要好好地過。”
拖雷也跟我說過這句話,他說的是:“都史說,要你好好地過。”
那是他們在兩軍陣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都史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我好好地過,卻不肯陪我好好地過?
為什麼總是要先離開,然後留下我一個人……一個人好好地過……
我聽見自己歇斯底里的嘶喊回響在山谷,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方法可以讓自己不要發瘋。
眼淚彷彿開了閘一樣從身體裡湧出來,怎麼都停不下來。
太陽還是那麼地耀眼,天空還是那麼地晴朗,大地還是那麼地堅實。
彷彿什麼都沒有改變。
只是,這世上少了一個叫李流風的女人。
她是逍遙派的,她愛她的師兄,愛了一輩子,愛到死為止。
我不知道我還會活多久,我只知道,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忘記她。
我會一直記得她,直到我死的那天為止。
還有,李流風,你這個高傲又任性的女人。
到了那邊,一定要好好地和師兄大人說話,好好地問清楚你們的過往,然後好好地過日子,別再隨便跟他耍性子了。
然後,等我也到你們那邊來的時候,再來找你,行不行……
再見悅來客棧
再次站在悅來客棧門口,恍如隔世。
客棧黑底招牌上的四個大字仍然金光閃閃,亮得刺眼。身側仍然是人流如織,車水馬龍。看來……不管紅教和白駝山之間發生了什麼,悅來客棧的生意都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我深吸了一口氣,踏進了大堂。
呂秀才還捏著他那支毛筆對著一本賬簿搖頭晃腦著,樂少東也還在冒充店小二跟在我前面進門的兩名客人說著什麼,李大嘴正從廚房門口伸了個頭出來不知道在偷窺著什麼。
除了沒看見跑堂老白之外……基本上是全員到齊。
一切看起來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很好。
我走到櫃檯前,衝著呂秀才點了點頭。
“請問我的馬在哪裡?”想了一想,又補充道,“就是那匹黃底雜毛的,很老的……”
那會兒客棧上下人等對我那匹老馬以如此高齡還能跋山涉水並平安走到此處表示過極大的震驚。就算不記得我,也該記得那馬才對……
呂秀才手裡的筆“啪”地掉在了賬簿上,蘸得滿滿的墨汁濺了開來,他那件青衫的前襟頓時變得斑斑點點。
他臉上那副活像見了鬼的表情,實在讓我不由得要往別的地方想。
不過,不愧是全國性連鎖客棧的員工,也不過短短的一瞬,呂秀才就恢復了常態,笑著道:
“華姑娘,好久不見……您那馬還拴在後院,咱們可沒敢慢待啊。”
喀絲麗打我行李裡掏出來的那錠金子,扣掉十來天的食宿費用,剩下的錢足夠給十匹馬養老送終用的了,總算他們還有點“尊老”之情。
當初從成吉思汗的馬群裡挑了這匹老馬,就是考慮到在漫長的旅途中說不定會有不得不放棄它的時候。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不想隨便放棄掉就是了。
所以聽到這個回答,我著實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於是衝呂秀才齜了齜牙。
“那我就自己去牽了啊。”
“好!”呂秀才應了一聲,忽地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驀地改口道:“不用不用,我去給您牽,我去給您牽!”
大約在後院,有什麼不想讓我見到的事……或者是人吧……
我相當識相的不去打聽,只笑著跟他說:“那就麻煩啦。”
呂秀才招手喚過一個雜役吩咐了幾句,這才撒丫子往後院跑了過去。
剛才還在探頭探腦的李大嘴已經不見了蹤影,至於樂少東……應該已經在我背後站了半天,把我和呂秀才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了吧。
一回頭果然就看見了樂少東標誌性的後現代龐克青年的臉:蒼白的臉上掛著倆黑眼圈……不,或許說熊貓臉更合適?
我一邊思索著樂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