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之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新房中,紅燭高燃,燈火搖曳,觸目之處一片喜慶之色,處處貼著喜字,羅床上懸掛繡龍織鳳紅帳,用同心絲結挽起。屋內丫頭婆子穿紅著綠可勁露出笑臉,除了知言帶來的陪嫁及孟家幾個婆子,另有喜娘和韓家大太太、大奶奶,可是……貌似……好像大家為毛笑得如此怪異。
兩位新人知言、孟煥之一坐一立,倆倆相看,都還很陌生,決對沒有含情脈脈,互相探詢打量中。知言心說還算養眼,孟煥之暗中盤算小娘子會不會晚上哭起來。
立冬想提醒姑娘臉都花了,瞅瞅情形,已不來不及,憋笑瞧著自家姑娘犯傻。
一旁的喜娘什麼陣勢沒見過,“撲哧”笑出聲,挑喜慶的話來說:“瞧這一對,天作之合,金童玉女一般。新人合了眼緣,挪不開目,莫急莫急,日子長了去。”
知言收回目光,輕垂眼簾,裝不出害羞,反正屋裡沒外人,韓家大太太和大奶奶素日常見,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
孟煥之微微一笑,聽從喜娘的安排坐到床邊,行合巹禮,舉杯共飲時,一雙黑亮的眼珠盯著他看,近在咫尺,若有若無的淡香吸到鼻中。
知言趁著近距離細觀孟煥之,眼睫毛濃密,眉毛似黛染,眉梢微上挑,鼻子筆挺,嘴巴……正在喝交杯酒,被擋住了,再抬起視線,碰上一雙深遂的眼睛,知言差點被酒嗆著。
喜娘在旁又開始取笑:“哎喲,新婚伊始,小兩口情意綿綿,我都快瞧不下去了。”韓家大太太和兒媳相視一眼,也都抿嘴笑,唯一對新人都很淡定,孟煥之託付韓家大太太:“伯母,有勞您和嫂夫人陪坐片刻,小侄去去就來。”
韓家大太太笑得和善:“你自去應酬客人,這裡有我在。”
孟煥之轉頭瞧上知言,聲音柔和,輕語說:“娘子稍坐。”語調跟像哄小孩子一般,生怕驚嚇著知言。
知言向來皮實,自小厚顏慣了,自覺很體貼,大大方方地說話:“謝夫君關切。”話說出來很是彆扭,她不禁輕鼓腮幫。
孟煥之起身時眼角掃到這一幕,走到新房外,仲秋時節,剪剪晚風,好生涼爽愜意,屋裡太過悶熱,決對是蠟燭點太多,燻得人頭腦昏沉。想及方才一幕,他不由笑出聲。
孟家帶上京娶親的下人統共不足十人,內宅前院事務都是韓家在旁鼎力相助。知言坐在床邊謝過韓家婆媳兩人,她兩人客套幾句,又陪著說笑一番,尋個藉口也都離開新房。
知言這才鬆一口氣,命丫頭給自己取掉頭上花冠,脫下幾層嫁衣,換了寢衣,卸妝洗臉,一旁立冬忍笑說:“姑娘在路上哭花了妝,姑爺頭一回見你,頂著一張大花臉,心裡頭不知笑成什麼樣。”
知言輕聲報怨:“你們也不提醒一聲。”第一次見面總要留個好印象,花著一張臉,怪不得滿屋的人笑得古怪。
奶孃從屋外進來領著丫頭布膳,安慰知言道:“姑爺瞧著好性兒,不會計較這些小事。姑娘餓了大半天,先墊兩口。”
因是晚間,知言只用了一小碗雲吞麵,就被奶孃攔住不讓再吃。在家時心裡堵堵的,一整天只用幾塊糕,自打紅蓋頭一掀,見過正主,最起碼長得讓人有胃口。知言心事放下一大半,食慾大增,一小碗不管飽,倒勾起饞蟲,纏磨奶孃:“奶孃,我再用小半碗,不然半夜餓得心裡難受。”
奶孃帶絲無奈,溫聲勸阻:“姑娘忘了因積食遭過罪,快要歇覺,胃裡不空就成。明早我盯著廚房,給你做可口的湯點。”
知言五歲時一場大病,讓奶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數年間晚飯都讓知言只吃六七分飽。知言哼哼唧唧許久,見求不動奶孃,只得做罷,站起來慢慢走向床邊,聽身後丫頭驚呼“姑爺”回頭望向房門,身著大紅錦衣的新郎倌左手負於背後,已不知站了多才時間,夜色中醒目耀眼,面上似笑非笑。
孟煥之進屋坐到榻上,慢條斯理抿茶,身上酒氣微不可聞,燭火下見他睫毛輕扇,穩坐如泰山。
當新郎倌沒人灌他酒?還是孟家在京無甚親友,前院賓朋數微,知言心中邊嘀咕,從丫頭手中接了浸過熱水的帕子,猶豫著該遞給他,還是親自上陣。
萬事開頭難,總要邁出這一步,知言脆聲問:“夫君,用了飯不曾,讓丫頭們再布一桌,少用一點。”她倒不客氣,拉住對方的大手,拿了手巾輕拭,觸到手心、虎口結的繭,兩人的手都頓住微微縮一下。
孟煥之神色微動,微笑說:“謝娘子掛念,方才在前頭吃過了,讓她們都撤了罷。”
娘子,聽著這麼彆扭!知言面上保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