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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的除夕日,孟府掛上紅燈籠,燃放爆竹。知言來滄州兩年多,第一次感受到過年的氣氛,早在前幾日下人們打掃擦拭孟老太太正屋和孟煥之父母的舊居,她盯著丫頭們在這兩處預備好香燭等物,等著孟煥之去宗祠祭祖歸來一同獻上供品。
待知言看著準備妥當,回屋略做休息時,聶媽媽來在旁報出一長串菜名,聽得她暈乎乎的,故說:“聶媽媽,只我和大爺兩個人,用不著這麼大排場,你看著準備幾道菜便可。給前院劉管事還有馮媽媽、劉媽媽他們各送幾樣,其餘分給丫頭婆子們,也都辛苦一年,今兒暢快玩樂一回。”
聶媽媽笑容可掬,連聲應下,吩咐小丫頭去辦,見屋裡沒別人,她又湊到知言跟前一臉神秘地問:“姑娘,你可是想好了挑誰做房裡人?”
通房丫頭這個話題始終繞不開,知言微笑回應:“我同大爺商議過了,不用通房丫頭,聶媽媽就別再擔心。再者,我還捨不得讓房裡這幾個丫頭受那份罪,以後留心給她們都挑個好人家,也算全了多年的情份。出嫁前也都說過,不從她們幾個裡頭挑房裡人。”
聶媽媽皺著眉毛,欲言又止,末了嘆一口氣,還是勸阻知言:“姑娘,不用身邊人,總要再賣個丫頭來,都是些奴才,任你打殺,還怕了不成,總不是讓姑爺的心思往外跑。”
聶媽媽也是一心為了自家姑娘著想,有些話不好對她直說,故知言岔開話題:“聶媽媽,我臨出閣時對老祖宗說起,讓你挑個可心的丫頭認做乾女兒,幾年光景過去,也沒個準信。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不妨給我透個底。”
聶媽媽說及兒女,眼神黯淡,神情略失落,放低了聲音說:“我這把半老的骨頭還算爭氣,還沒到叫人端湯送水的時節,再等兩年吧。”
知言猜度聶媽媽的心意,試探問道:“媽媽可是覺得屋裡丫頭都大了,相處日子短,養不出情意?”
聶媽媽被說中心事,難為情地點頭。
知言想了想,提議道:“這麼著吧,正好燕子出嫁,屋裡少了個缺,也不用急著補上。等咱們回燕京,一併挑揀下人時,媽媽親自掌眼,你看中那個,從小就認做乾女兒,可好?”
聶媽媽不料知言出此主意,噙著淚花,語無倫次喃喃道:“姑娘”
知言笑著安慰她:“這是喜事,該是高興,難不成大年下的,也要把我惹哭才好。”
聶媽媽拿著帕子正抹著淚,孟煥之回來,見得屋內情形,略頓住腳步。聶媽媽垂頭喊了聲大爺,也就退下。
知言眼睜睜看著孟煥之從前一刻的正人君子變成猥瑣青年,上下其手騷擾自己,知言想起了新婚之夜初見時,兩廂對比明顯,她一邊從狼爪中掙扎出來,問話:“煥之,難不成如今在外面你也變得不正經。”
孟煥之抓著的柔軟從他手中滑脫,正籌謀著晚上如何找回來,聽見知言的話,也被逗笑,面上神情變得更柔和,輕捏小娘子的鼻子說:“就在你面前,何況恪盡夫道,稱不上失禮。”
一肚子學問,天天繞彎給自己用上,知言暗自腹誹,繼而說起正事:“馮媽媽早間過來,因她不捨得離開,一心想為咱們守著家裡的產業。粗使和廚房上的十餘人按咱們之前商議,過完年也都遣散,她們生長在滄州多半輩子,本不願離開故土,介時給的銀錢豐厚一些。外院諸人的安排,劉管事早在前幾日已張揚出去,除留守在府裡的幾個老家丁,剩下的你都要帶到燕京去,更是穩當沒人有異議。”
孟煥之坐在紗窗前,冬日暖陽照進屋,一半身子迎著光線,另一半投射出陰影,他只脈脈對著知言說好,恢復他如海般深沉。
即將離家,燕京等著他們的是未知之路,知言心中也頗留戀在滄州的歲月,如世外桃源,只她和孟煥之兩人,孟府大門關住外間雜擾。再北上時,人間繁華,爾虞我詐,身在漩渦萬事不由己。
與其愁結將來之事,不如惜取眼前好時光。
知言伸出手指摳著孟煥之的手心,淺笑晏晏:“煥之,先用飯,再去給太婆婆和婆婆屋裡擺供品,今年頭一回在我屋裡守歲,我要討個年禮,可莫忘了。”說著用眼睛瞟一下他的脖頸以示提醒。
孟煥之霽顏,握住知言的手笑說:“一早備好了,就防著娘子小心眼。”
知言莞爾,吩咐人讓擺飯,飯後先去孟老太太正屋。十二色供品一早備好,她親自奉上交於孟煥之手中,盯著他擺放好,又點上香燭,兩人磕過頭,再與守在一旁的馮婆子閒話半晌。才去了另一處,也是依樣安置妥當,命穩當的婆子守著燭火徹夜不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