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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養整個冬日,雖說不能袪根,總是對身體大有進宜。
那廂一幫男人們泡在池子裡說著閒話,知言也被四奶奶拉住說私房話,瞧著她一臉嬌羞,知言戲謔道:“久別勝新婚,四嫂可滿意?”
四奶奶穿著一身半新蜜合色風毛夾襖,容光煥發,輕嗔小姑一句:“貧嘴,我有正經事要說。”
“哦?”知言不禁半傾身子,探首相問:“四嫂說得一本正經,若是沒用的閒話,小心我罰你。”
小姑促狹,四奶奶是知道的,她面上難掩欣喜,“四郎說要把房裡的兩個都放出去。”
秦昭是嫌兩個通房丫頭年紀大了,顏色不新鮮,想再換兩個人?
不對,知言再細看四奶奶的神情,說出自己的猜想:“四哥可是不想再用房裡人了?”
四奶奶微點頭,笑意甜蜜,替丈夫說著好話,“四郎說她們太苦了,一生都見不了外人,放出去擇個好人家嫁了,都添一份嫁妝算是略為補償。以後,府裡也不用再添房裡人。”
“四嫂真是好命。”知言由衷的高興。
秦家的姨娘通房們確實太苦,一輩都被關在小院中見不到外人,誰也沒問過她們願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
生了孩子的姨娘們還有個盼頭,煎熬一生,兒女們總有個好前程。可像秦昭許下不納妾的諾言,他房裡的丫頭們就要白白捱上一生,獨居在小院裡只為盼那個男人一個月來兩回。
秦家繁榮祥和的盛景後,也有她們暗地裡流下無數的血淚和絕望。
男人不是非要三妻四妾坐享齊人之福,好似這般能證明他們有多成功,在女人身上找存在感。
孟煥之能做到守著知言一人,秦昭為何不可?
四奶奶輕推小姑一把,調笑道:“難道你就不好命?天知道妹夫有多寵著你,京里人都傳遍了,孟大人拒了聖上豐富的賞賜,只為妹妹討一處冬日能洗湯泉的別院。這份心意,七妹都看得眼饞。”
被人誇的感覺果然輕飄飄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知言莞爾,回故調笑道:“當初還不是我先提出不用房裡人,那像四哥是主動要守著四嫂一人。沒比頭,我還是不及四嫂有福氣。”
“你呀”,四奶奶忍不住掩口大笑,輕點著知言笑罵,“身在福中不知福。”
姑嫂兩個說笑不斷,秦昭與孟煥之也在泡完熱氣騰騰的湯泉後,促膝長談。九郎生性冷僻,又不喜雜務瑣事,自早早去了房中將歇。
啟泰帝厚封了一眾武將、勳貴之家,對文官的封賞卻是遜色的多,好在秦昭可以順理成章進入兵部。憑著此次北境歷練,他也積累下許多政治資本。以後外放也好,留在京中也罷,總是能挺直腰桿。他不再只蒙受祖父蔭澤,別人提起來只道是前首輔的孫兒。一聲秦大人,背後付出太多的辛勞。
秦昭的每一次蛻變,孟煥之都瞧在眼裡。初見時,對方只是一位見識卓越的貴公子哥,歷經翰林院蟄伏期,再到北境初次失利,這塊美玉自己把自己打磨得更加潤澤。
孟煥之舉起酒杯慶賀,“恭喜舅兄心願得償。”
秦昭亦舉杯同賀,兩人一飲而幹,相視一笑。
秦家算是度過了眼前這條坎,說難也不難,說易真不易。
首要歸功於秦敏能激流勇退,趕在朝中事非迭起前順當告老還鄉,安然回家。使得秦家上下避開廢太子之禍、楚王與桂王皇儲之爭,以及江南司馬倒臺的牽連。長盛帝末年,朝中閣老們的日子都不好過,若秦敏在,恐也應對乏力。
新帝初立,乍一看秦家沒什麼大功勞,只因秦暉的付出都見不得光,天子不喜被人知曉,秦家也不敢昭然示眾,雙方很有默契都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無功無過,今後方能圖更大的發展。朝中杜家倒了,內閣其餘幾個都不得帝心,論才氣與能幹,很少有人能超過老狐狸親手調教出來的秦昭,何況啟泰帝對秦家人心中不設防,相反還有幾分的好感。
大局小勢都對秦家有利,秦昭從心底深處笑得自得,說話中也帶著調侃:“天子身邊的紅人畏妻如虎,我可真沒瞧出來九妹有這等本事。”
孟煥之卻坦然,在舅兄面前也不避諱,道出當中曲折:“順應帝心,哄得知言心歡,一舉兩得。”
“好個一舉兩得。”秦昭愈想愈發可笑,踱著步在屋中消遣。
他兩人談得正歡,屋外卻來了掃興的人,遞上一封家信交到秦昭手中,他粗略閱過後,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