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僥是知言及家中諸人心中早有準備,在見到秦曠一瞬間,大家呆若木雞,很難形容當下的心情。若說九郎昔日外貌是一副美侖美奐的畫軸,現時便是殘破不堪的山水圖,只他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精神氣令眾人側目。
相對於戰死的八郎,眾人只有安慰自己,還好人是平安歸來,破相就破相了唄,要當侯爺了,還怕找不著合適的妻子。
對著一整屋子親人關切而又痛惜的神情,九郎坦然自若,同兄長一道向父親及嫡母磕頭請安。
這是當年知恬畫像外流一事之後,常氏首次出現在正廳,正大光明見家中各房妯娌子侄等。她顯然被拘得狠了,坐在椅上不敢抬眼皮,一雙眼睛追著秦昭不放。
與秦楓在一道,儼然差了一輩,常氏更像是年長的老太太一流,年青時的美貌與氣度蕩然無存,以她犯的過錯所受懲罰也已足夠。
能見到母親再次現身,秦昭也為她高興。他無法阻止時間的腳步,也擋不住母親快速老去,只不到五年時間,母親從中年貴婦變成老年婦人,可以猜想到秦家上下被關了一生的姨娘們是何面目。還有他房裡的兩位通房,也都侍候了有十年,她們當真心中無怨言?
見過父母和叔伯嬸孃後,秦昭方才湊到從未謀面的女兒眼前,從他一進屋便瞧見她,那樣相像的外貌再能是誰的女兒?
粉嘟嘟的小女孩裹在櫻草色的衣衫中,膚白勝雪,眼睛黑亮也在打量著陌生的父親。
“到爹爹這兒來。”秦昭伸開雙臂,語調溫柔無比。
一歲多的秦姒君猶豫了半天,終是邁出一步,就被秦昭順手撈到懷裡。緊貼著女兒細嫩的麵皮,秦昭大有把她揉到懷裡之勢。
“扎”,秦姒君伸出兩隻小手用力推著父親,含糊不清說著話。
秦昭這才略放鬆手臂,仍是把女兒圈在懷裡,摸著臉頰解嘲道:“忘記刮鬍子。”
屋內眾人卻沒有笑,一眾女眷從常氏、四奶奶再到知言姐妹全都抹淚輕聲啜泣。親人遠離的時候,誰都不肯輕易落淚,看著他們平安歸來,這才可以肆無忌憚哭出等待與煎熬。
“都莫哭了”,秦昭溫聲勸阻母親、妻子與妹妹們,他是家中的頂樑柱,無論吃多少苦,只想看到她們開開心心過日子。
他的妹妹們因為是首輔的孫女,才可嫁個好人家,她們也都為家中出了力,幫秦家把根基扎的更深。祖父卸任,秦昭要挑起家中重任,他不能讓妹妹們因孃家失勢,而在夫家看人冷眼,繼而日子過得艱難。愈是高門大戶愈勢利,若沒有得力的孃家倚仗,就連奴才們也可欺得,他的妹妹們絕不會有那樣的憂患。
“好,”知言抹著淚點頭答應,推過意兒去見兩位舅舅,又其他幾個小外甥也都湧到秦昭和秦曠周圍,七嘴八舌說著話兒,屋裡好不熱鬧。
秦家兒女太多,家中第四代重孫及外孫們多得數不清,粗略一數也有好幾十號人。現時各房分散在四處,一年到頭見不到面,若都聚齊了,場面真為可觀。
秦昭素性人緣好,更得小外甥們的愛戴,長久不見面,他也是想家中一眾小孩,溫聲細語同他們說著話。
就連秦曠冷性子,也不時拉一下這個外甥的手,摸一下那個外甥女的頭頂。
孩子們初時有點怕這個面目可怕的舅舅,試探幾次後,也便湊到秦曠跟前討要好東西。在北邊漫長歲月中親手雕刻的骨雕、戰場上及北漠王庭繳獲得來的寶石、男孩們喜歡的刀劍......秦曠給外甥們及小侄女備足了見面禮,不多時也討得他們歡喜,嘴巴甜甜的喊著“九舅舅”。
聽著彆扭,喊的人也嫌呦口,他們直接省掉九字,直呼“舅舅”,愈發顯得親近。九郎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可一雙眼睛飽含著笑意。久違的親情總能讓人卸下所有的心防,此時此刻,他也忘記了所有的不痛快,盡享這份溫暖。
是啊,九郎也刻成個家了,秦楓及知畫暗中相看了幾家姑娘,就等秦曠掌過眼後再定下。
人也見過了,團圓飯也吃罷,知言姐妹並姑爺們攜兒帶女紛紛告辭,留秦昭與妻女單獨相處,秦曠也去了生母處,又是一番含淚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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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迴歸數日後,領了朝廷的封賞,秦昭等將身上各項雜務卸下,相約去了郊外的湯泉別院,另英國公府也是舉家結伴同往。他家的別院離孟府新得御賜的莊子不遠,也就十來里路,大家可以藉機小聚放鬆幾日。
秦昭、秦曠等受北境風寒侵骨,多多少少身上帶著凍瘡及不能治癒的骨痛,若能在天然湯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