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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回說到孟煥之深夜出門,穿街過巷到得一處大宅院外,此處正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大族王家。前幾日夜裡被一網掃盡的各大家族族長並顯貴全被軟禁在裡邊,對外宣稱是王家請眾人尋歡作樂。反正他們這幫人素來荒淫無度日夜笙歌,倒也不算稱奇。
沈博帶著人守了三天三夜,睡覺都不敢睡踏實,半睜著眼時時提著神,就怕有個閃失,沒法對連襟交待。
終於等到孟煥之,他也是鬆了一口氣,邊把人往裡帶,順便交個底:“他們罵了兩天多,今天實在是都沒了力氣,屋裡靜悄悄的,估摸著這會兒早已經睡下。”
“多謝沈兄。”孟煥之腳下不停,說著謝語。
要的就是磨去他們的耐性,一次一次出其不意,殺其銳氣,他好以逸待勞與之周旋。
之前,孟煥之和王善叔在燕京時就分析過,江南大族肯定不會輕易對著欽差心悅誠服。拿好處哄他們更是不可能,現時江南賦稅上繳不足五成,朝廷不可能開出更寬厚的條件。只有先痛下狠招,打蛇須打三寸。
今天來,孟煥之出面扮黑臉,分別和各大族長單獨交涉,威逼利誘讓他們和司馬清劃清界線,號召族中子弟不再聽令於司馬氏。待談妥後,再讓王善叔出面作好人,場面上須得做得滴水不漏,才不至於落下把|柄。
欽差大人的狠辣眾人都已見識過,心裡再不甘罵聲連天,嘴裡敷衍道可行。不料孟煥之早有準備,命人拿出筆墨,讓各位族長白紙黑字立下字據。
前一遭酒興正濃時被人綁住關到屋裡去,今遭又是夜半睡夢中驚醒,心悸之餘,素日養尊處優的達貴們多少帶著驚魂不定,再乍一看筆墨紙張又醒了五分,望著屋中氣定神閒的孟大人,都直犯嘀咕:寫還是不寫,不寫恐怕很難走出這間屋子,寫了可以不認。
心一橫咬牙,大多數人勉強寫下字據為證。
孟煥之拿著這些憑證,只微微一笑加一句:“各府上往海外運的茶葉和絲綢聽聞已裝船,準備不日出海,再者還有一批海外貨也快要到岸。可是不巧,安遠侯大訓水軍,幾日前命人送來信,禁海封鎖航線五個月,真是可惜!”
他收好字據,含笑看著各位大族長。燭光下,面若冠玉,雖笑如春風拂風,眼底卻是冷意橫生,話語中的威脅意味十分明瞭。你們可以失信,不怕過窮日子就和朝廷對著幹,會做買賣的商人多的是,海運這塊大肥肉好多人都想插足分利。
大家一聽傻眼,瞪大眼睛忙揮手,別呀!
梅雨天氣,茶葉放久了會生黴,上好的絲綢也經不住長期存在船倉,禁海五個月,今年的進項全都要泡湯,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安遠侯和他手下的軍士擔著護衛海運,迎來送往各大商船出海登陸,十分眼饞那些來來往往的商隊,平日裡恨不得多抽幾份頭子,把搜刮來的銀子全投到海上軍務,修船訓兵士。
如今得到上頭的默許,他樂得呵呵笑,瞧著停泊的商船,心裡頭琢磨要如何不太引人注目把這批貨全私吞下,給爺爺手下那幫龜兒子每人多發些餉銀,再造幾艘大船,不愁在海上碰到倭寇還追不到,光乾著急。
想到手下的軍士坐著大船出海,直打得倭寇落花流水。安遠侯心道不錯,秦家狐狸窩裡總算出來個看得順眼的,他那管是秦家的兒孫還是姑爺,只要沾個秦字身上總帶著狐狸味,狡猾的狡猾的!
再者女兒也生下外孫女,滿月宴是趕不上,順道多蒐羅些好東西給外孫女當週歲賀禮。
安遠侯打著如意算盤在那頭樂呵,江南的豪門商戶們欲哭無淚,欽差大人說到做到,斷海運不說,封堵內陸各處碼頭又是何故?!
海運一招,直接掐住各大世族的喉嚨,迫得他們不得不稱病縮在家中,裝瘋賣傻,婉拒司馬清的約見,更是約束家中子弟不要與司馬氏打交道。外頭那麼亂,全都回到家中閉門讀書。
各方齊頭並近頗有成效,即使揚州書院被封,城中聚齊遣責欽差的儒生們也少了大半。孟煥之和王善叔客居的驛館外頓時清靜不少,他兩人得有心情悠閒度日,對著黑白棋子一坐就是整下午。
王善叔擰眉帶絲孤疑,“咱們來了這麼多天,司馬清一點動靜也沒有,事出反常必為妖。”
“快了”,孟煥之丟擲棋子入盒。
王善叔點頭認同,司馬氏絕不會善罷甘休,平靜背後蘊藏著驚天波浪,反撲的那一日定會不遠。
司馬氏在江南數百家,眼前這點挫折尚不能動搖根本,憑著司馬兩字號召力非同小可。
揚州書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