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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天,連英國公都不再報希望,暗地裡傷心之餘,發愁如何向家中老老少少幾個女人交待,帶兒子出來歷練是他的主意,也是全府上下的心願。
要繼承一個偌大的公府,張盛註定不能當一輩子閒散無事之人,從小家中對他寄望過深,文武師傅請了無數個。英國公更是恨鐵不成鋼,便凡逮住機會就對兒子加以打磨。
這回也是,眼看著十幾支斥候分隊或死或傷折損大半,張盛一再請命求出去巡視,英國公便也準了。
若時光倒流再重來一次他也會準,只因他不能護得兒子一生平安,終有一天他會故去。輪到張盛掌舵時,萬般繁瑣雜務都要面對,百樣艱險和危機也終將歷經。
英國公府之所以屹立不倒數百年,全因付出比別家更多的血與汗,若是做縮頭烏龜躲在京中盡享安樂,恐早已讓天子奪爵降等。嫡枝絕了脈,還有庶枝,軍中就有幾個張家的年輕後生看著也不錯,不如趁機帶在身邊,天家不會讓這麼一杆旗幟就此倒下,只要沾了張家血脈襲爵完全沒有問題。
從兒子生死不明再盤算到襲爵事宜,英國公猛然覺醒自己是否太過於冷酷絕情。
也不全是,他不僅僅是一個父親,身兼數職。換而言之,他只做一個好父親遠遠不夠。
軍營中瀰漫一股焦慮,雪停停歇歇下了有四五日,積雪足有一人多高,寨門堵得嚴實,也不必再讓主帥派人嚴守盯防。
天終將放晴,陽光折射在雪地上輝映得天地一片白,晶瑩剔透,冰晶閃亮,真幻為仙境。有經驗的人用黑布遮了眼睛,避免長時間盯著雪地得雪盲症。
秦昭至死都記得那天的情景,轅門被人在外拍得震天響,同樣響如洪雷的噪門大聲喊道:“開門,張盛回來了,我是張盛。”
平地一聲驚雷,震醒全營的軍士將領,守在垛口、待在營房的軍士全都蜂湧向營門奔去,馬倌兒、伙伕也都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跟隨大家的腳步向前,無數個黑點匯聚在一起。
寨門開啟的一瞬間,越過被人群團團圍住的衣著狼狽的熊孩子——九妹總是這麼稱呼張世子,秦昭定眼在又笑又說的熊孩子身後一人一騎,他不由輕抬腳步向前走去。
高大健碩的黑色駿馬,撲扇著鼻息,輕刨蹄角,姿態優雅高傲,聞到久別的熟悉氣味,它略有些焦急。
馬上之上黑衣麟甲,頭盔鋥亮,面目如畫,長眉入鬢,鳳目半眯,輕動眼眸之瞬瀲灩生輝,雙肩平直,半身頎長,手提銀杆長|槍,紅櫻絡被風吹偏,冰天雪地裡黑馬黑衣分外搶眼,端得是絕世無雙的風姿。
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也似一眼找尋到秦昭,輕驅座騎向之靠攏,不再收斂美目,任由它在人群中大放異彩。
“四哥”,清音若歆帶著顫抖。
“九弟”,秦昭也在同時回應,伸展開雙臂接應從馬上躍下來的人,那人帶著強大的衝力幾乎帶倒他。
六年多未見,弟弟比他高出大半個頭,喉嚨裡像堵了一塊東西,似陳年的舊釀沁入脾胃,秦昭只用力緊捏住弟弟的肩頭,未曾察覺自己的手握得生疼。
“四哥”,有如天籟之音再次喚出,來人正是秦家九郎秦曠,在北疆苦寒之地待了六年之久的秦家玉郎。
“好”,秦昭狠拍弟弟一把,“來了就好!”
秦九郎自幼寡言,眼睛中閃過晶瑩亮光,用力頓一下頭算是回應。
張盛帶著英國公等人趕奔秦家兄弟站的位置,“全靠九表弟助救,兒子才能平安回來。”
秦家兄弟從久別重逢中回過神,秦曠自己要先見過英國公。當年有賴英國公的照應他才能在京中安然度過兩年,免於受到桂王的騷擾。救張盛一命卻不敢居功,他連聲推讓。
英國公歡喜得語無倫次,緊拉著秦曠不鬆手,“九郎,我們到帳中一敘。”無半分主帥的架子,兒子失還復得真是讓人喜出望外,就是拿自己的命來換也毫不含糊。
秦曠身不由己跟隨英國公去了中軍帳,同來的還有軍中要緊的將領及隨軍的文官秦昭,人不多才七|八個。被頭一波喜悅衝昏頭腦後,英國公在短時間內恢復到做主帥的職責上,他開始詢問秦曠、張盛等是如何安然脫身。
雪地中行軍是件很不容易的事,秦曠因在北地生活了多的,練就一身的本領和生存技巧,方圓數百里山川地貌他都很是熟悉,平時領著手下二十來號的小隊人馬穿稜在林野之間,遇到到張盛說巧也不巧。
秦曠聽聞英國公帶人駐紮在這附近,嫡親兄長也在營中,他心生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