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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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桌球俱樂部改過來的愚公移山,成了最坎普(camp)、最迷離、最多元的空間。獨立朋克、歐洲爵士、本地的筆記本噪音、巡演的某國電子、臨時召集的跳舞party、蓄謀已久的地下文藝聯歡會……北京最有名的樂手和最無名的戰士混在一起,在那個分明是空曠的場子裡,穿過藍色的燈光,向柔軟的沙發倒去。
但新豪運顯然沒有這麼時尚,它不是相容,而是分裂,同時屬於夾著手機包的老闆和刺著鐵拳紋身的青年。高大的舞臺和專業的裝置,擺在一些飯桌那樣的方桌前面,周圍是半圈亮著紅燈的包廂。崔健的演出門票是限售的,其他大牌也一樣,包括已經不會唱歌的張楚。當那些流著窮人的汗,一心只想著搖滾樂的年輕人經過燕莎女人街對面這塊燈紅酒綠之地時,他們只是路過而已,因此新豪運的演出也越來越像是一種路過。
無名高地又是一類,屬於專做演出,兼營酒吧的地方。所以它的顧客除了來看演出的自己人,就是年輕一些的上班族,至少不用擔心他們的耳朵。位置在亞運村醫院北面,也就是說,已經出了四環,周圍是罕見文藝青年的住宅小區。沒有演出,誰會大老遠跑來?所以這裡的演出是單純的,地下金屬大par、新生代朋克大par、實驗電子聚會、民間民謠聚會,還有每週四的不一定樂隊的固定演出,黑暗中人們也不高聲交談,他們坐著,看著,直到凌晨一點,所有的色彩和熱情都被重新亮起的燈光洗乾淨……那些已經退役的步話機、子彈帶、偽裝網,把這裡打扮得像老兵俱樂部,而老闆也的確是老兵,在這個和平的年代,他和搖滾樂戰士在一起,想必是快樂的。
更專業的就是13俱樂部了。它打著“重返五道口”的旗幟,由軍械所樂隊吉他手劉立新經營,就在藍旗營萬聖書店對面的幾根歪歪扭扭的霓虹管下面。除了演出,就是演出。不大,簡單,live house的標準範兒。和無名高地一樣,金屬、朋克、民謠、英式來者不拒,因為靠近高校區,所以有學生冒著回不了宿舍的危險來看演出,他們在無所依賴又無所畏懼的樂手中間,靜靜地站著,靜靜地離開,讓人平白就感慨起來。
唉……別忘了河,那個集中了各路搖滾人士和各國浪人的夢鄉。從三里屯酒吧街往西再往南,就是曾經的波希米亞式的南街,那些青島啤酒只賣五塊錢的小酒吧吸引了滿街的老外和文藝青年——比較窮的、比較閒的、比較容易交朋友的那一類。除了週日和週一清靜一點,河酒吧總是爆滿的。說爆滿也不對,因為很多人只喜歡坐在門口,他們下圍棋、喝商店裡買的二塊錢的燕京啤酒、在固定時間揹著鼓到來並敲打、歌唱和起舞。裡面倒是總有演出,甚至有最優秀的地下樂隊來做免費的非正式演出,像王凡、木馬、木推瓜、美好藥店等等。在這個狹小、低矮、樸素的空間裡,總是有人願意待到整條街都空了,然後推著腳踏車,優雅地離開。“有生活的地方就有河”,它關了,卻讓幾十個幾百個人流淌成了新的河,給北京,給中國的年輕人文化撒下了蒲公英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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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搖滾基地讓我們撞起來(2)
你可以在新豪運和光著膀子的外地樂手一起撞,也可以在河,和踩著桑巴步子的外國女孩一起撞,那是不一樣的北京地下音樂,但又是一樣快樂的法外生活。歸根結底,你在來到北京的第一天就變成了一個北京人,或者用崔健的話說,一個——北京雜種。
陳小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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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迷笛音樂節我們在這裡聽搖滾
The Midi Music Festival
文顏峻
圖廖偉棠·鞠保華
一年一度,迷笛音樂節已經成為我住在北京的一個理由;我也有理由認為這個想法代表了更多的人,他們是外地來的搖滾樂手和美術盲流,是北京本地的文藝混子和音樂戰士,是朋克和老炮,是每三個月換一次工作的美眉和每三個月去一次西藏的上路青年。
從2000年5月1日開始,我們在一個叫迷笛音樂學校的地方相遇,穿上最漂亮,也就是最古怪的衣服,露出紋身,發明新的髮型,交換貼紙和別針。對,我們喝酒。在幾十支樂隊輪番上陣的白天和黑夜,我們在朋友間走來走去、躺在草地上看星星、衝到舞臺前參加上百人的大pogo、一起飛、一起胡鬧。
迷笛音樂學校是一家民間音樂學校,已經有了十年曆史,畢業生和老師包括中國大陸最好的爵士樂手和數百地下搖滾樂手(他們中又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