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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在北京,組建了數十支樂隊)。它搬過幾次家,都是安靜、低科技、慢節奏的偏遠地方。後來,學校有了可以容納一萬人的巨大草坪,而這個草坪上都是我們的人——這就是2002年的迷笛音樂節變成了中國大陸第一個音樂節的原因。
現在我們的人多了,學校裝不下了,從2004年開始,音樂節改到了10月的頭幾天,地點也移到了石景山的雕塑公園。世上沒有不散的筵席,不和主流社會分享的秘密正在被打破、消失,叛逆的種子已經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草坪沒有了,但星星還在人們眼睛裡,陌生表情的人也多了起來,但微笑還盪漾在空氣裡。彼此失散的一年裡,這三天就像焰火。如果有一個人一年都不說話,卻在這一天微笑著和陌生人交談,你會說,那是因為迷笛音樂節把多數人都變成了小孩。而這就是地下文化所說的純潔。
96 The Beijing Dancing HallShall WeDance?
文顏峻
跳舞是生而為人最容易的事情之一,但也是中國人最難做到的事情——在講究了很多年規矩之後,在經過了漫長的性壓抑年代之後,人們跳起舞來都像是表演,要麼附和著遠古的禮儀和當下的時尚,要麼就跟開屏的孔雀一樣,在異性面前散發荷爾蒙。而北京銳舞運動,就在這樣一個性感和裝蒜的環境中艱難地進行著,1997年開始有了party,2000年達到頂峰,如今呢,落花流水春去也,沒有人再死磕……
工體北門的橙街(Club Orange)已經沒有了人氣,偶爾辦個party,也好像做夢一樣不被記住;而它新開的分店,則乾脆以俗氣的R&B Hip…Hop為招牌。想當年Orange黑暗擁擠的舞池,盛下了多少銳舞戰士的長夜?真是說不得。至於Club Green,已經淪為東北三環商人的清談家園;絲絨、甲55號和Club Vogue不復存在;越來越多的新場地都是糜爛型殖民地lounge風格;倒是大型disco的老闆在發言,說要追隨國際最新潮流,要帕岸島,要Ibiza。
舞的精靈,像沒有生育能力的單身人,離開了Club FM,離開了最後的CD Cafe,離開了扮酷的樂酷,轉眼間連九霄都拆了,轉眼間糖果橫空出世又自甘墮落,轉眼間DJ們都老了。北京人還在跳舞嗎?不知道。舞會動物們躲在夜色裡,他們不肯輕易熄滅,卻奈何只有零星的party,不見了定點扎堆的夥伴。這都是錢惹的禍啊。張有待南征北戰,2005年的夏天到來之前,先去麗都飯店做了新的九霄,然後紮根朝陽公園西門的“生於七十年代”,儼然是一場漫長的死磕。去吧,有待在召喚,和他的house唱片,和東三環外的公園、飯館、蟬聲,和寬得沒有道理的馬路。三千萬人的北京,這幾乎是唯一的舞池。檔次下來了,但細節還在,沒有了糖果豪華奢侈的空間和裝修,沒有了三里屯夜生活動物的漫步,甚至沒有了匆忙而熱情的號召,生於70年代的一代是打口的、殘缺的一代,也是死磕的、貪婪的一代,在二樓,他們不需要憑窗,就可以眺望,一盞燭火裡悶騷的時尚。
或者不如說,這些年來,豪邁的酷與驕傲的新,已然被證明是孤獨的,北京需要戰士,但資本不鼓勵風格。偶爾,人們去日壇的石舫做party,去工體的Mix和Vix混Hip…Hop大俗par,去蘇絲黃這個本不跳舞的地方跳挑逗的舞……要麼就再去後海慶雲樓邊地下的雲上俱樂部,和去年一樣的幽暗,一樣的簡潔,一樣的忽然就爆滿了忽然就落寞了忽然就跳舞了忽然就換了一群人了,你知道那些4/4拍的心跳,已經不再整齊了……夜色中,遊擊似乎成了一些人生存在北京的理由。
偌大的北京,沒有人跑來問你:“Shall We Dance?”只有你看著自己的影子,喃喃地問。
97 使館區的白天
The Daytime in the Embassy District
文陳淑華
圖廖偉棠·何經泰
廖偉棠攝影
庭院深深。這是走在北京使館區人行道上的第一個感覺。幾步之外,一身嚴整的警衛背後,便是一個個遙遠而不能親近的國家。鐵門之內,似乎總不見人跡,不聞人聲,房間的窗簾終年深垂。每個使館都像一個懷抱心事而沉睡的夢。門前的警衛或動或靜,繃緊著姿勢和神色,為它們守護。
當你穿過筆直空曠的三里屯東四或東五街,你會發覺自己成了街道兩邊警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