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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京正西方向,來自鄂爾多斯高原的沙塵暴,沿永定河谷湧入北京。
2。北京西北、正北方向,由內蒙古錫林郭勒草原和渾善達克沙地,經河北壩上直奔北京。
3。北京東北方向,經科爾沁沙地、赤峰一線到達北京。
19西山北京人的後花園
The Fragrant Hill Park:The Backyard of Beijing
文沈帆
圖何經泰
西山之與北京人,就像很多酒店大堂上愛掛的那種北派山水,筆法、設色如出一家,題款也不外“層林盡染”、“燕山秋色”、“霜葉紅於二月花”,猛看時,鋪天蓋地、聲勢浩大;有好事者非要細賞,也沒有什麼不對;但轉過頭去,人就忘了。
西山就是這麼一面橫幅,掛在北京城的後牆上。
春來遍野爛漫,倒也鬧哄哄粉撲撲;濃夏中蟬噪一聲長一聲短,林子何曾見得靜過;冬天最好落雪,一落雪則百醜盡掩,則可躋身“燕京八景”;看它最為人津津樂道的秋色,紅紅黃黃綠綠,嘈嘈切切雜雜地堆個滿坑滿谷。
西山是頗對好享受又懶洋洋的京大爺、京大奶奶的脾胃的,不遠也不太近,不高也不算太低,既巧既拙,亦俗亦雅,擠不進名山譜,因它不雄渾、不險峭、不超然、不空靈,不是演繹仙俠傳奇的理想舞臺。像其中的香山,一年四季有三季“遊人如織”,“如織”有什麼好,不就是蟻垤似的遍山爬滿小人兒嗎?
西山又是很有些故事的,一些註定身上會發生故事的人來來去去,留下些故事,編造些故事,前者揉在後者裡,在土炕茅屋間,書寫曾經的浮華世家、錦衣美饌;在御園圍場上,上演些鬩牆篡位的野史鬧劇;飛虎雲梯健銳營,複製大小金川的碉樓,如今還剩下幾座?名宿才女悵惘的墨跡,隨目光溫柔的小驢在山道上錚錚鈴聲的遠去而淡出。然而升斗小民依舊健步的健步、打水的打水、過生活的照樣過生活。
西山坦白、絮叨,十足煙火氣。
春日,穿香山後山小路,走幾里,古香道穿過一個夾道桃花的小村。古樸稚拙的小拱橋從光緒年佇立至今。橋下無水,大的紅色楊樹花落滿一溝。
法海寺,光線黯淡,壁畫頂部與藻井承接經年的香火,什麼帝釋天大自在天都黑的看不清,唯有鬼子母與她座前童子,色澤明如昔令人感動。
再向西,正午的沙洲闃寂無人,去年留下的發紅的衰草,一直延伸向很遠的荒地,色彩火紅濃烈。白沙灘地上,筆劃分明散落的黑色是某一次燒烤時未燃盡的枯枝,燻成了木炭,撿一塊拿來畫速寫,效果不錯。
沿河城,古代關隘,城裡有個古舊的戲臺。人與狗閒坐城門洞下家長裡短,彷彿時間無窮無盡。
橡子啪達、啪達地掉在頭上。
霧散後,秋陽下暖烘烘,把自己放倒在溪中大石頭上,突然真實體會到“枕石漱流”的詞義。昏昏欲睡時,隔著眼皮卻能感覺雲影在緩緩飄動,對話很遠,蟲鳴很近,水流卻融合了一切聲音——躺倒,世界與視角同時改變。
臥看過十渡峭壁上,一對鷹返巢,連呼吸都靜止時,耳邊只有山風。
躺在不知名小河溫暖的細沙地上,綠樹下,無數黑蜻蜓飛飛停停,鬼魅般悄無聲息。
永定河邊的碎石路,正走得天昏地暗,一抬頭,陡得不可思議的崖頂上,居然是座小小的敵樓。想見一個小兵,在冬夜裡搓著凍紅的手指,噴吐團團白色霧氣。
西山猶如那記憶中總是過去時的好日子。就像構成它秋景主要色彩的黃櫨葉,遠看紅釅釅煞是可愛,湊近瞧盡是蟲眼,但也不妨拾起來,與自己的少年時代一起夾進書冊,供多年後,翻檢舊藏時從泛黃的紙頁間滑落,茫然地愣怔一回那醇紅色的不變。
土生的北京人,計算不出一輩子究竟爬過西山多少次。踏青是它,登高也是它,香山、八大處、櫻桃溝、碧雲寺……一年年的,這幾個爛熟的名字漸漸模糊起來,它在人的想象中和現實中都已生不出什麼驚喜,一切瞭然於胸。
但一而再再而三地登上那一脈荒禿的山頂,極力伸長脖子東望的人們,彷彿要證明什麼似的,每每望見平原上,那座自己生長於斯、或許還將終老於斯的灰濛濛城市,便鬆一口氣。
20柳絮楊花
Willow Blossoms: Nature;s First Bloom
文沈帆
圖左縈(北京娛樂信報相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