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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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一片墨綠湖面擁入懷中,旖旎的湖岸披掛拂水的柳色,一陣風吹來,滿眼的柳綠便溶解在溫吞的水面。
57 最美的風景線(2)
吊嗓
每天早上當練“鬼叫功”(注:據我猜測,是一種運用肺腹力氣大聲叫喊以求健肺強腹的神奇運動,方圓幾里內一大早被吵醒的居民也因憤怒而同時達到強心的效果,可以說是“一舉兩得”)的隊伍回去之後,那些唱京劇的老人就出現了。雖然北京人的娛樂,已經從聚集天橋下看江湖藝人耍寶賣藝,推演到現今關在密閉的小房間裡唱卡拉OK,雖說卡拉OK是挺新鮮時髦的玩意兒,但放著戶外的好空氣不吸,還得花上一把銀子將自己關在不見天日的地方,上了歲數的老北京人可寧願繼續在公園裡唱他們的京劇。(其實這樣也好,反正世界上的噪音已經夠多,你能想象十三億張嘴,人手一支麥克風的景象嗎?)
這些老人固定鎮守在湖邊的一座涼亭裡,平均年齡至少有七十歲。他們不一定都住在這附近,可是已經一起唱了十幾年,有的甚至每天早上還從二三十公里外的通州搭早班車趕來會合。這個“同樂會”,一個人拉京胡,幾個老人輪番上陣,可以唱掉整個早上。其中有一個唱老生的老人唱得挺好,每次唱罷都贏得滿堂彩,畢竟以近八十歲的高齡還能記得那麼多歌詞,並且在曲調高亢緊張的段落還能一鼓作氣真是很不容易。至於荒腔走板的人也應該給一點友誼的掌聲,就算是勉勵他再接再厲吧。
拉琴
在這些唱戲的人裡面,我尤其對那個拉胡琴的老師傅印象深刻。他是忠實票友,每次去一定會看到他,平時總是他拉京胡給同僚伴奏,如果多來一個樂手拉京胡,那麼他就拉二胡,外加擊板,他只拉不唱,可說是那行人中最沉默的,也是最辛苦的,其他人唱完了都可以歇會兒,可是他要從頭拉到尾,他肯定也是他們之間最重要的,沒有他,大家就沒戲唱了。
對這師傅印象深刻,主要是他的樣子很戲劇性。他的穿著特別寒酸,頭上布帽又髒又縐,我想他一定生活得很困難,肩上總是揹著個塑膠帆布袋,裡面裝了好幾把琴,嘴裡叼了根嗆人的劣煙,一手提著把紅色塑膠皮料的收摺椅,另一手上掛了個鳥籠,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來了就把鳥籠往涼亭柱子上一掛,坐下去一口氣可以拉上三四個小時,想象那也是隻“嗑”京劇的鳥。
有一次,我特地坐在他旁邊,看他小心翼翼從破爛汙漬斑斑的塑膠帆布袋裡拿出一把琴,調了弦,抹上些滑石粉,把塊破布鋪在腿上,隨即音樂就從他那其貌不揚的京胡裡飄逸而出,看他整個人陶醉在那些抑揚頓挫的樂聲裡的樣子,還真的滿令人感動的,那時你會了解什麼叫“Passion”!我也就這樣欣賞了幾小段業餘的《除三害》、《趙氏孤兒》,還有其他。
唱歌子
直衝公園東門的正亭裡,偶爾的星期天早上會有些四五十歲的女人,她們把抄寫在大月曆背面的歌詞簡譜裝訂成一大冊,掛在涼亭上,指揮拿一根棍子隨著歌聲逐行逐句在月曆上指點,唱完一首就掀下一頁,唱的主要是她們年輕時代的流行歌,比起老人的京劇要算現代很多,但隨便一個路過的年輕人也不一定插得上嘴。這樣的團在天壇公園的迴廊裡也有類似的,大概是每個星期六下午。記得我初來北京,第一次到天壇參觀時意外在迴廊聽到歌聲,那種氣氛還真讓我感動了老半天。當時我確實很想加入一起唱幾句,可是看看旁邊鄰居的歌本,發現沒有一首聽過的,更別說唱了,而且歌詞很多都跟毛主席、紅軍或偉大的中國有關,突然間,在一片感性中意識到兩岸的差異……
練大字
團結湖的傍晚,偶爾也會遇見那個練楷書的老太太,她拿一枝剪成毛筆形狀的海綿筆,大概就一枝掃把大小吧,遠遠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掃地呢。她沿著湖岸,熟練地從湖面蘸水,順著水泥地的格子一路寫下去。大約離她半個湖面還有一個練書法的老先生,他寫的是行書,最擅長蘇軾的《浪淘沙》,看他靈活旋轉著腕關節,沒幾下,地上一行好字就出來了,這年紀還能背上那麼一大篇,記性令人佩服,我算是少數認真跟在他屁股後面看很久的人,有一次我忍不住說了“浪淘沙”三個字,他突然像被電到一樣,抬起頭,對我一笑,把筆湊到我面前,“來,你也寫一個!”我露出傻笑,搖搖頭,倉皇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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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最美的風景線(3)
健身
晚飯後的時間,一群群出來散步、做運動的人湧入人潮還沒散盡的團結湖。這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