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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人重見,瘦影娉婷。雨帶風襟零亂,步雲冷、鵝管吹春。相逢舊京洛,素靨塵緇,仙掌霜凝。國香流落恨,正冰鋪翠薄, 誰念遺簪。水空天遠,應念礬弟梅兄。渺渺魚波望極,五十弦、愁滿湘雲。淒涼耿無語,夢入東風,雪盡江清。
這是一首題畫詞。趙孟堅,字子固,為宋之宗室,入元后隱退,“時載以一小舟,舟中琴書尊勺畢具,往往泊蓼汀葦岸,看夕陽賦曉月為事。”從弟子昂(孟睿┦嗽��捶迷蟣彰挪荒桑ā獨紙妓接鎩罰�F淦方詵緱部梢願偶�!端���乘�刪懟紡俗庸蹄�庵�鰨��饕嗉��亍4舜矢郴�⒏郴ā⒏橙恕⒓夜��疾⒃⑵渲小�
起首五句細切本題。“玉潤金明”先就畫筆說,歎賞其鮮潤明麗之妙。這句突兀而來,筆酣墨飽,對映全章。“記”字忽轉,成一波峭。“曲屏小几”,是昔年,是安居;“剪葉移根”,是今日,是流落。上句宕開,下句折回,形成對比,筆法活脫。“汜人”,是麗人之典(《沈下賢集》),這裡比擬水仙之花。“娉婷”狀姿態之美,“瘦影”就隱含憐惜之意了。接下來,便是嘆其凋零了:“雨帶風襟零亂,步雲冷、鵝管吹春。”“雨帶風襟”,措語自然工切。“鵝管”指笙簫之類。“吹春”是對其畫其人的讚賞,與冷落之處境相對照,顯得其品彌高。結句道出一篇之旨。“素靨塵緇,仙掌霜凝”二句工整的對語,一悲其流落,一傷懷故宮,以正喻夾寫之筆出之。“塵緇”為緇塵之倒文,謂風塵。“仙掌”即漢武帝時宮中之承露仙人掌,是故朝之典。京洛之言“舊”,亦非漫筆。上片結得深切凝重,收束有力。
下片直承上文,傷其淪落江湖而意兼身世之慨。國香指水仙,遺簪喻遺民。“流落恨”,三字飽含悲感。“誰念”二字以反詰出之,有孤寂、淒涼、絕望種種意緒在裡面。冰雪消融,淡淡的春意方始萌生的時節,令人更覺愁苦。這是以景襯情之法。“水空”以下四句,是另一個層次。這一層復筆重彩寫“誰念”之情。“礬弟梅兄”用黃山谷《水仙花》詩句,“湘雲”暗指湘妃事。拈用數典,皆脫化無痕,確是妙手。望遠空而念礬梅,撫瑤琴而懷帝子,已是落寞淒涼之狀;懷而不至,那愁苦又何以堪之呢?歇拍三句東風入夢,雪盡江清,轉出一片空明,以景結情,留下不盡的餘味。整首詞寫得十分工煉,流利中有波峭疊生。卒章之結拍。尤見出詞境之高。(周篤文、王玉麟)
一萼紅
登蓬萊閣有感
周密
步深幽。正雲黃天淡,雪意未全休。鑑曲寒沙,茂林菸草,俯仰千古悠悠。歲華晚、漂零漸遠,誰念我、同載五湖舟。磴古松斜,崖陰苔老,一片清愁。回首天涯歸夢,幾魂飛西浦,淚灑東州。故國山川,故園心眼,還似王粲登樓。最憐他、秦鬟妝鏡,好江山、何事此時遊。為喚狂吟老監,共賦銷憂。
據王沂孫《淡黃柳》詞序:“又次冬(1276),公謹自剡還,執手聚別……敬賦此解。”及詞中所云“翠鏡秦鬟釵別,同折幽芳怨搖落”諸語,可知周詞作於是年冬日。該年正月元兵入杭州,宋室滅亡。詞人登樓遠眺,俯仰古今,感慨滄桑,發而為詞,悽哀入骨,向稱草窗詞中壓卷之作。
“步深幽。”詞從登臨斯樓時一路行經的景色起筆,給人以徐徐行來、漸入漸深的感覺。“深幽”二字不無清冷悄寂之意。接著,用一“正”字提頓,折入當時天氣:“雲黃天淡,雪意未全休。”真是一派空際蒼茫、永珍寥落的慘淡愁容!“雲黃”、“雪意”大概也是一位亡國之人的心理折射吧?這兩句的悽寂氣氛籠罩全篇。“未全休”三字造成天陰欲雪的懸念,對下文抒發強烈的感情有鋪墊作用。
“鑑曲寒沙,茂林菸草”二句自然化入樓上景觀。“鑑曲”謂鑑湖一曲。鑑湖本名鏡湖,在今紹興南。《新唐書·賀知章傳》載,天寶初,賀知章“請為道士還鄉”,“有詔賜鏡湖剡川一曲”。“茂林”指紹興蘭亭。東晉王羲之《蘭亭集序》雲:“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上面兩句就景言是實寫,就情言則是虛寫。近睹風物,遠懷古人,油然生起“俯仰千古悠悠”的遐思臆想。下文五湖泛舟、王粲登樓、狂吟老監諸事皆由此引出。回溯歷史,令人愈發感到流年易逝,世事無常,不由得悲從中來,發出一聲自傷老大、自憐孤獨的嘆息:“歲華晚、漂零漸遠,誰念我、同載五湖舟。”五湖,指太湖。范蠡輔佐越王句踐滅吳,功成身退,乘輕舟以泛於五湖,莫知其所終極(《國語·越語》)。用范蠡事,亦含有遁跡江湖之意。“五湖舟”應前“漂零”語。“誰念”是反詰語氣,感喟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