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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道士的嘴皮子動了動,似乎想詢問什麼,可染千樺一副不願搭理人的樣子,她又悶聲洗菜去了。
蓮兒熱好了醒酒湯,雙手呈給染千樺。
染千樺大口大口喝完,道了句“多謝”,便闊步走了出去。
回房時,她發了一身汗,昏昏沉沉的腦袋好似輕了不少。
她揉著酸脹的脖子,想再倒頭睡一覺,多年的作息規律又令她無法再進入夢鄉。她伸了個懶腰,來到穎蘿的鋪前,像往常那樣探出手摸向她脖子,想看看她有沒有流汗。
當手碰到她肌膚時,染千樺的心咯噔一下,又探了探她頸部的脈,勃然變色!忙一把扳過穎蘿的身子,就發現她面色安詳,唇角掛著淡淡的笑……
“穎蘿!穎蘿——穎蘿——”
*
廖子承與華珠是被染千樺的尖叫聲驚醒的,二人穿戴整齊,分別從自己的房間趕到現場時,女道士與蓮兒也來了。
穎蘿躺在地鋪上,被染千樺半抱在懷裡,安詳的面容與淡淡的微笑讓她看起來彷彿熟睡了一般,可染千樺豆大的淚水砸在她臉上,又讓華珠明白,這名不足十四歲的少女,的的確確已經死掉了。
“我看見惡靈在你頭頂,要奪走你性命。贈你一句話——‘你會在微笑中死去’。”
回憶完女道士的原話,華珠打了個寒顫!
廖子承從懷中掏出手套戴上,行至情緒已經完全崩潰的染千樺身邊,輕聲道:“你把她放下來,我要驗屍。”
染千樺不放,不答話,只無聲地垂淚。
一個流血不流淚的沙場名將,抱著徒弟冰涼的屍體,彷彿一瞬老了十歲,華珠能看見她年紀的肌膚驟然失了光彩,也能看見她鴉青的髮絲多了幾縷斑白,心裡,也漸漸地湧上一層淒涼。
廖子承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染千樺緩緩抬眸,將穎蘿的屍體平放在了地鋪上,又親自動手解了她衣衫。這雙舞刀弄槍的手,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創口,左掌心一道猙獰的刀疤,更是讓人懷疑她的手曾經被人生生砍斷過。
她的動作很麻利,看得出經常幫穎蘿穿衣換衫,但今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做記錄。”廖子承淡淡地吩咐華珠,華珠從荷包裡取出炭筆和小冊子,廖子承又道,“年華珠,這是工作。”
華珠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驗女性屍體,忙點頭:“我明白。”也不是第一天跟著他驗屍了。廖大人在世時,也每每親自驗證每一名受害者的屍體,無論男女。她在衙門裡長大,還不至於擰不清這樣的道理。不過他能跟她解釋,她還是覺得挺暖心。
廖子承一邊檢查一邊面無表情道,“腿部有與屍斑無關的紅斑,私處與胸部皺縮,無性侵犯痕跡。右腰側有被指甲刮破的痕跡,左食指內有皮屑,疑似為臨死前自己脫衣所致。”
不知想到了什麼,廖子承對女道士正色道:“給我一把匕首,越鋒利越好。”
女道士面露難色道:“匕首沒有,菜刀和柴刀行不行?”
染千樺從懷中掏出一把黑金鞘匕首遞給廖子承。
廖子承接在手中,看向染千樺說道:“我要剖屍,你作為她唯一的親人,我尊重你的意思。”
染千樺抿唇,顫聲道:“剖!”
女道士與蓮兒齊齊撇過了臉。
廖子承先劃開穎蘿的腹腔,又切開穎蘿的胃,將幾枚銀針放入了胃部的食物中,一刻鐘後,取出銀針,並翻開胃囊,說道:“食物無毒,胃粘膜呈斑點狀出血。綜合情況來看,初步判定為凍死。”
凍死者起初渾身發冷,待到彌留之際,卻會因為大腦做出錯誤的反射而出現反常熱的感覺,有的人會脫掉衣服,甚至出現幻覺,在溫暖中死去,這也是為何穎蘿面容安詳,彷彿掛著淡淡的笑意。
華珠記好筆記,又問:“死亡時間呢?”
“屍體凍得太久,難以推測。”廖子承淡道。
“這裡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吧?”既然是凍死的,就應該是在一個非常寒冷的地方。華珠瞟了女道士一眼,“你院子裡有沒有地道或冰窖?”
“沒有。”女道士很肯定地搖頭。
華珠蹙眉:“你可不要知情不報!你前天說穎蘿會在微笑中死去,現在她便真的在微笑中死去了,你的嫌疑很大!”
女道士的臉色微微一變,卻臨危不亂道:“這說明天譴應驗了,與我何干?你們要是懷疑我,可以帶我回衙門調查,但我保證,我沒有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