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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甚至毀滅的厄運;哀嘆美妙的畫作總在各國轉輾,不能永久地集中一地,以供傑作的仰慕者們前來觀賞。我一貫以為大師的真正不朽之作應歸國家所有,展現在萬民眼前,一如上帝創造的光明,共為子民所享。
我以畢生津力蒐集並津選了幾幅畫,均系絕代名家的輝煌之作,畫面完整,未經任何修補;這些畫是我一生的幸福所在,想到它們有可能被拍賣,有的落入英國人之手,有的流落到俄羅斯,就像我搜集到它們之前那樣,流散四方,我不勝悲傷;因此,我決意使這些名畫,以及均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的漂亮畫框擺脫厄運。
鑑於此,我將藏畫全部遺贈國王,捐給盧浮宮,條件是,若此遺贈被接受,給我朋友威廉…施穆克兩千四百法郎的終身年金。
若國王以盧浮宮享有用益權者的名義,不接受附有上述條件的遺囑,那麼,藏畫則遺贈給我的朋友施穆克,遺贈還包括我所擁有的一切有價之物,條件是將戈雅的《猴頭》一畫交給我外甥卡繆佐庭長;將亞布拉罕…米尼翁繪有鬱金香的《花卉》一畫送給我指定的遺囑執行者、公證人特洛尼翁先生,以及給十年來為我躁持家務的茜博太太兩百法郎的年金。
最後,由我朋友施穆克將魯本斯的那幅安特衛普名畫的草圖《垂下十字架》交給堂區,裝飾本區教堂,以向杜普朗迪神甫的善意表示感謝,我得仰仗於他,才能以基督、天主徒的身份離開塵世。”(下略)
“完了!”弗萊齊埃心裡想,“我的指望全都落空了!啊!
庭長太太說這個老藝人生性狡猾,這下我真開始相信了!
……”
“怎麼樣?”茜博太太過來問道。
“您先生是個魔鬼,他把一切都給了國家美術館。誰也無法跟國家打官司!……這份遺囑是推翻不了的。我們被偷了,毀了,全被剝光了,連命也丟了!……”
“他給了我什麼?……”
“兩百法朗的終身年金……”
“做得真絕!……可這無賴沒救了!……”
“您去看看。”弗萊齊埃說,“我要把您那個無賴的遺囑再封起來。”
第二十六章 索瓦熱女人再次登場
茜博太太一轉身,弗萊齊埃立即用一張白紙換下了遺囑,把遺囑放進了自己的衣袋;接著,他以出色的技巧封好紙套,等茜博太太回來時,把護封給茜博太太看,問她是否能夠察覺到動過的痕跡。茜博太太拿過封套,摸了摸,覺得鼓鼓的,不禁深深嘆了口氣。她本來指望弗萊齊埃把這份決定命運的檔案燒掉的。
“哎,怎麼辦呢,我親愛的弗萊齊埃先生?”她問道。
“啊!這是您的事!我又不是繼承人;不過,要是我對這些玩藝兒有點權利的話,”他指了指收藏品說,“我很清楚該怎麼辦……”
“我正問您這事呢……”茜博太太相當愚蠢地問道。
“壁爐裡有火……”他說著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對了,這事只有您知我知!……”茜博太太說。
“誰也無法證明有過什麼遺囑。”吃法律飯的繼續說。
“那您呢?”
“我?……要是邦斯沒有留下遺囑便死了,我保證您得到十萬法郎。”
“噢,是嘛!”她說道,“許起諾來總是連金山也願意給,可東西一到手,需要付錢時,便坑騙人,就像……”
她停頓得很及時,險些跟弗萊齊埃談起埃裡…馬古斯。
“我走了!”弗萊齊埃說,“為了您好,不應該讓別人看見我在這房子裡;我們到樓下門房裡再見面吧。”
茜博太太關上門,轉過身,手裡拿著遺囑,打定主意,要把它扔到火裡燒了;可當她走近房間,正往壁爐走去時,突然感到被兩隻胳膊抓住了!……她發覺自己被邦斯和施穆克夾在中間,原來他們倆身子貼著隔牆,一邊一個,在門的兩旁等著她。
“啊!”茜博太太叫了起來。
她身子衝前摔倒在地,渾身可怕地怞搐起來,到底是真是假,誰也無法澄清。這場面給邦斯造成了極大的刺激,險些要了他的命,施穆克任茜博太太倒在地上,趕緊扶邦斯上床。兩個朋友渾身發抖,彷彿在執行一項痛苦的旨令,實在力不從心。邦斯重新躺好,施穆克剛剛恢復了一點力氣,這時,耳邊傳來了哭聲,只見茜博太太跪在地上,淚水汪汪,朝兩個朋友伸著手,一副極其生動的表情,在苦苦哀求。
“完全是因為好奇!”她發現兩個朋友盯著她,便說道,“我的好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