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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可以信賴的朋友,那個時侯,我們不是也曾經把酒言歡,相談甚為融洽嗎?我甚至還親自引領你入社交圈,親自教導你禮儀裝扮,我帶過你聽歌劇,也曾經興起,在你面前演奏過小提琴。我捫心自問,林世東一生兢兢業業,恪守本分,待你也算誠心實意,絲毫沒有介意過你的出身,那麼,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你這樣步步為營來對付我?
他眉毛微皺,漸漸收斂了笑容,看著我的目光中滿是探究和疑惑,忽而伸出手,似乎想觸碰我的臉頰,我偏頭避開,慌亂地說:“我,不知道林先生喜歡抽什麼煙,我只是自己想抽,而且碰巧買了這個牌子而已。我,我們學校的男生私底下都抽這個,你,你又不是老師家長,憑什麼管我!”
最後一句,我也是隨口而出,卻不料聽到這句,卻讓他微微一笑,也不追究我的話是真是假,卻趁我不被,伸手探入我的口袋,將那包只抽了幾根的駱駝煙掏出來,我一驚,忙說:“幹什麼你?”
“小孩子家,還是不要抽菸的好。”他滿不在乎地將煙歸入自己口袋,不再理我,自顧自走到林世東墓前,掏出雪白手帕,仔細擦拭那上面的灰塵,擦到那張照片處時,臉上帶著微笑,輕聲說:“世東,我來看你了。這兩天院子裡的杜鵑都開了,紫荊花也張到窗戶裡,你以前說喜歡大清早起床看到花的感覺,我讓人採了玫瑰放你房裡。放心,都是你愛的英格蘭品種,帶著露珠,要不你來看看好不好?看看喜不喜歡?要不喜歡,咱們再換別的。”
他軟聲細語,我聽得毛骨悚然,什麼時候,殺人不見血的夏兆柏居然能跟我熟悉到這等地步?我沒死以前,不是劍拔弩張,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麼?怎麼這一頭進了墳墓,倒成了摯友良朋,親密無間了?我嚥了口唾沫,悄悄地往後挪動腳步,他若是不瘋,那便是我出現幻覺。只是不好意思,若是別人在我墓前如此殷勤,我均無比感激,說不定就會上前告訴人家莫要傷心,林世東根本沒死,只是換了個軀殼而已。可這位如此表演,卻令我無比噁心,噁心要恨不得立即拔腿就跑,恨不得將這個人,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全拋開。
今日實在不宜出行,就在我轉身欲跑之際,走狗一猛然察覺,迅速撲過來,一把攥緊我的胳膊,喝道:“想跑?先生還沒問完你的話呢。”
我怒目而視,索性做戲做全套,高聲罵道:“我只不過來給林先生上個墓,你們要不準,就該將這裡圍起來,要不就掛上閒人免進的牌子。林先生死得夠悽慘了,你們怎麼還能不讓別人給他掃墓?抓著我幹什麼?黑社會啊?想搶劫還是綁票?告訴你,第一我沒錢,第二我還是沒錢??????”
“阿豪,放開他。”夏兆柏淡淡地開了口,“難得有人來看世東,別讓世東不高興。”那走狗憤憤不平,卻也不得不聽主子號令,怏怏地放開我。我揉著胳膊,說:“林先生我也看過了,如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我媽還等著我回家喝湯呢。”
夏兆柏默默地摸了那冰涼的石頭一下,轉身看著我,口氣居然溫和了起來:“先前抓你是我們不對,我道歉,你若沒事,可以再陪我,不,陪陪世東嗎?”
他見我猶豫不答,又踏上一步,說:“我叫夏兆柏,不是壞人,你若看過報紙電視,或會知道我的名字。正東,生前是我的好友,我,還沒見過受他捐助的孩子來為他掃墓。你很乖,很有良心,那麼,再陪他一會,怎樣?”
我瞥了眼前世華麗卻蕭瑟的墓碑,心有慼慼,但實在不願跟這種人再呆一塊,於是斷然拒絕道:“夏先生,我也很想留下,但因家遠,晚的話怕回去沒有車,我還是先走了。不然家母會擔心受怕,不好意思了。”
他眼神中閃過明顯的不耐,踏上一步,說:“這層你無需操心,我呆會自會送你,何況,不是隻有林世東能捐助你,我也可以。”
他什麼意思?暗示我該討好他,換取實惠好處麼?我啞然失笑,都過了這些年,這男人,還真是一點沒變啊。我於是拉正衣服,規規矩矩地說:“謝謝您的好意,夏先生,但我已經快年滿十八,早該自立。林先生的捐助,當年無異雪中送炭,給了我希望和溫暖,我想有這個,以後的人生,我都會靠自己走得很好。夏先生的愛心,還是捐給其他更需要幫助的人為好。不管如何,謝謝您。”
我的話明褒暗貶,不惜肉麻美化自己的前世,也不讓這個男人以為施捨兩個錢就是慈善,旁人就該感恩戴德。果然,夏兆柏有一秒愕然,隨即譏諷一笑,宛若聽到什麼好玩的事一樣,慢慢朝我走了過來。我心有顧慮,退後幾步,卻仍覺壓迫如山,正感覺窒息,聽到他帶笑